提进来。

水桶里装得满满的，份量不轻。卫姜一步一挪地把水桶提到床边。

桌上放着一只汤婆子，卫姜用热水灌满了，然后将汤婆子塞到陈十八脚边。

架子上挂着干净的毛巾，卫姜用热水浸湿了拧干，嘴里还“嘶嘶”吹气：“好烫，好烫。”

毛巾在冰冷的空气里冒着热气，氤氲了卫姜的眉眼，等毛巾稍微凉一些，她轻轻擦拭陈十八的脸颊。

他的脸上原本敷满血渍和泥水，如今一点点地呈现在卫姜眼前。

他的眉骨高隆，眉眼生得很好看，脸颊是不正常的红色，垂下的眼睫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

卫姜在心里惊叹，好一张男生女相的皮囊。

怪道曹川要买他做书童，这哪里是书童，分明是要他做娈童嘛！

半梦半醒之间，陈十八听到女孩的话：“小苦瓜，长得真好看，不是苦瓜，是甜瓜。”

陈十八心底一沉。

他最厌恶的就是自己这张漂亮的脸，如果不是因为好看，他就不会被曹川看上，差点命丧黄泉。

一想起曹川猥琐的笑意，他就止不住内心的杀意。

这个小姑娘……也是为了自己这张脸吗？

陈十八思绪翻滚，却没有意识到，卫姜救他的时候，他脏得根本看不出原样。

卫姜正在擦拭他胸前的伤，一边嘀咕：“你身手这么好，不是世家孩子，就是宗门弟子，说不定遭了难，才沦落到这里。”

猜得真准……

“你武功高强，醒来以后会不会要杀我？要不先给你点个睡穴吧。”

啊？

他决不会恩将仇报，很没有必要！

陈十八挣扎着想要张开眼睛，卫姜的手指在他身上用力一点，他顿时失去力量，意识混沌，不知飘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