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作为忠臣仅剩的血脉,他对姜泠,其实不能不说是看重的,甚至未来皇后的位置,他都准备好了要留给这个孩子。 只是谁能料到,兜兜转转,反倒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只能说,有些事情,大抵是真的强求不得。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想通了,也或许是释然了,摆摆手刚准备答应,就突闻门口处传来了一道少年嗓音。 “四哥这般着急着打发郡主,莫不是存了什么私心吧?” 上扬的尾音染着他一惯的肆意和张扬,一身暗红色锦袍的矜贵少年大步走进殿内,停在赵璟身侧,笑着朝上面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赵康过来,皇帝苍老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意,连方才的沉郁都消散了些,本想叫他平身,但又想起他方才进门时说的话。 瞥一眼旁边站着的赵璟,皇帝顿时感觉有些头疼,便敛了笑意,眉头一皱。 训道:“莫以为说了好话朕便不与你计较了,成日里没个正形,你自己听听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你亲兄长,你的礼义都学到哪去了?” 天子一怒,君威迫人,但赵康脸上并无几分惧色,反而笑道:“父皇莫气,儿臣的性子您也知道,不过是无心之语罢了,反倒是您,若真叫儿臣气出个什么好歹,母妃那儿,儿臣只怕不好交代。” “还敢提你母妃。”皇帝笑骂了一句,语气却是轻快的。 赵康转头看向自己那位兄长,嘴角勾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儿臣自知愚钝,平日里也是从不敢来搅扰父皇的,不过——” 他微挑了下眉:“今日却是不同。” 皇帝好笑:“怎么不同?” 赵康正了脸色:“父皇,您知晓的,儿臣自幼性子不好,朋友一向少,清月郡主是儿臣难得的至交好友,她的事,儿臣总是要上心些的。” 听着自己儿子当着自己的面主动贬低自己,皇帝忍不住皱了下眉,但语气还算缓和:“怎么,你又从哪儿听了什么消息?” “和郡主闲谈时聊到的罢了。”赵康嗓音淡淡,“父皇,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太后她老人家请高僧入宫的事人尽皆知,那高僧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了姜泠好半天,任谁也知这其中有异了。” 皇帝面色终于沉了沉,赵康继续道:“父皇,姜泠也是在宫里长大的,若真有问题,这么多年,又怎会半点异样也无?” “因为此前并未及笄?”赵康笑了,“那僧人的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但儿臣却是不信的。” “四哥说呢?” 赵璟拧眉看他:“六弟,这世间有些东西,本就非常理所能解释……你该存敬畏之心。” “啊,敬畏。” 赵康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可惜我不像四哥这般好学通礼,我向来无惧无畏惯了,这么多年也就学会了敬畏父君,至于其他的——尚无这种觉悟。” 少年笑得坦荡。 赵璟眉心狠狠跳了跳,掐着手心勉强平稳住气息,刚要开口,上首的人就摆了摆手:“行了,莫要再争了。” 皇帝半是无奈半是烦闷:“你们兄弟二人,难道还要为了这点事情,在朕面前打起来不成?” 赵康忙道不敢,赵璟闻言也只得敛了神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却突然朝右侧抬了抬头,道:“宋怀,你过来,不如你来说说 ,此事该如何办?” 话音未落,赵璟猛地回过头,朝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