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太担忧。 午膳过后,皇帝和太后各自派了人来送了好些滋补之物,顺便还带了几句话,以表天家关怀。 姜泠自然是一一好生招待了,亦毫不吝啬地表现自己对于皇恩浩荡的感念。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景华宫这次竟也有所表示。 “郡主。”明妃身边的大宫女浅云笑着欠身,“娘娘说了,那些个珍奇补品您定然不缺,娘娘也没什么好拿出手的,便唯有这从前收集的些许琴谱,或许能得郡主喜欢。” “郡主大病初愈,闲时抚抚琴,想来也能得几分趣味。” 姜泠的确觉得有趣,遂郑重地同她道了谢,顺便吩咐明鹊去拿了只红玉镯作为回礼。 “代我多谢明妃娘娘,这红玉色泽鲜艳,定衬娘娘美貌。”姜泠笑着开口。 对方闻言稍稍顿了下,倒也并未推辞。 大概彼此都心知肚明,她们这样身份的人,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来的打算。 等人离开,明鹊捧着琴谱啧啧称奇:“明妃娘娘倒还真是极有心,难怪可以这么多年圣宠不衰呢。” 她对这些不甚了解,但却是知道姜泠很喜欢琴,送人东西讲究投其所好,这方面明妃显然更胜一筹。 但姜泠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琴谱,并未表现出多少喜色。 事实上,她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已故的承清侯夫人。 先夫人爱琴,且琴技一绝,那是真正的闻名于京,明鹊只知她一脉相承也对琴很是感兴趣,却不知她从一开始,就只是因为母亲才会喜欢上琴的。 姜泠不曾见过家人,但始终觉得这样,似乎就可以离他们更近一些了。 她伸手抚过外封上写着的琴谱名,有的甚至已是孤本,亦或是母亲所擅的曲子。 她不由得叹了一息,倘若母亲在世的话,定也是会乐意教她抚琴奏曲的吧。 “明鹊。”姜泠收回手,“都收起来吧,好生保管。” 说完,她目光便转向了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鹊见状,只好乖乖应声抱着书走了。 姜泠指尖轻敲桌案,她在想,韩玉明是宠妃,是赵康的生母,此番她突然朝自己示好,会是为了什么。 以往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没有,但韩玉明从未如今日一般,专门派人来送东西……夺嫡之争已有隐隐之势,他们又会不会也生出了旁的心思? 可又一想,如今皇后被废,后宫分量最重的就该是她了,或许韩玉明只是代皇后表达一下关心,并无其他的意思呢? 姜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想不明白,人心太难想明白。 “郡主又在苦恼什么?” 冷不丁,低沉的男声从外面传来,姜泠动作蓦地一顿。 “……宋怀?” 她看着面前相貌普通的内侍,停顿一瞬,也不知为何就脱口而出。 对方便微挑了下眉,不仅因为姜泠这么快就认出了他,也因为姜泠极少有这样不叫他宋大人,而直呼他名字的时候。 “郡主聪慧。”相较于其他内侍,显得有些过分高大的人大步走进屋内,抬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姜泠有一瞬的无言,微微蹙眉道:“宋大人胆子真是愈发大了,扮内侍进后宫这种事都敢做。” 话落,对方似乎顿了下,而后在几米外站定,微微垂首:“郡主切莫这样说,不然倒真显得臣像是什么无耻之徒了。” 姜泠抿唇,没说话,虽然他现在的确还算是一副守礼的样子。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半晌,宋怀终于收了面上随意神色,沉声开口:“实不相瞒,臣今日过来,是有一事要告知郡主,还望郡主做好心理准备。” 咯噔一下,姜泠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昨夜,上牧监温宽家中走水了。” 宋怀声音低缓却清晰:“除温宽夫妇和温家小姐三人,府中再无一活口。”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开了,姜泠动了动唇瓣,却说不出一个字。 温府的管家和奶娘……他们的证人,没有了。 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没有了。 宋怀继续道:“此次温府走水是有人故意为之,臣一直派了人留意温府的情况,所以才能侥幸救出温宽一家,但府中其余众人,却是来不及了。” 他看向姜泠,心底微微发沉。 那些人,并非他不愿救,而是真的顾及不得,对付温家的人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