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德斯点头认同,“但我问的不是为什么。” “咳咳咳……”第一次听到有人正面怼岑霁,姜燃意外的同时,隐隐察觉出两人之间暗暗紧绷的气氛。 岑霁回头看了她一眼,从餐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保留渠道和品牌。” “只保留渠道和品牌?” “只保留渠道和品牌,产品全线替换,资产重组。” 罗德斯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道:“我想岑先生应该知道编织技术对于Meri的意义,百年以前,我的家族靠着这项民间工艺起家,创建Meri……” “对,正如罗德斯先生所说的,这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话一出口,罗德斯无声地变了脸色,“可编织是Meri的品牌灵魂。” “罗德斯先生,”岑霁语气平静,“没有品牌可以脱离市场而存在。我承认,编织是一项精美的艺术,但艺术更好的归属是博物馆,不是商业市场。” 罗德斯的表情染上一丝挫败,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争取,“可是Sense拥有那么多成功品牌……” “所以Sense的成功是商业的成功,”岑霁温声提醒,“商业的本质是盈利,对于盈利没有意义的情怀,是毫无价值的东西。况且Sense不仅仅经营品牌,我们还有运输和地产投资板块。” 话说到这里,罗德斯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不近人情,努力平复了一阵才又道:“这些都是你祖父教你的对不对?” 岑霁没有回答,周身气场变得冷硬。 罗德斯有所察觉,但仍继续道:“很多年前我见过你父亲,他为人谦逊温和,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比他更适合做Sense的继承人。” 提到岑霁的父亲,面前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气氛沉重而压抑。 认识还不到一周,姜燃自然是不了解岑霁的。但现在,她隐约觉得罗德斯触到了岑霁的底线。 果然,一直都还算是恭敬有礼的男人拽紧手中的杯子,语气冷沉地问,“罗德斯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要谈,我就不奉陪了。” “岑先生,”罗德斯叫住岑霁,语气里几乎带上恳求,“既然你不打算经营Meri,可以放过她吗?” 面前的人脚步微顿,回头,短暂沉默之后如实道:“Sense需要Meri在澳新的市场,恕我可能办不到。” 好无回旋余地的拒绝,谈话到这里彻底途穷,罗德斯也没了之前的好脾气,语调骤然高了几度,“我会把你手上的股票买回来。” “你不会。” 岑霁笃定,话说得像刀子,“Sense在Meri持股37%,你没那么多钱。” “编织是民间工艺,我已经向政府申请了支持。” “不会有政府支持。”岑霁截断他的话,“DCA新上任部长背后最大的资助来自AMC传媒,它的控股人叫威廉·斯宾塞。” 话已至此,丝毫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罗德斯沉默地站着,略微佝偻的身影在宴会喧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颓丧。 良久,他放下手里的红酒杯,无奈地哂了一声,“你祖父把你教得很好。” 罗德斯的语气似笑非笑,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真心,亦或两者都有。 只是经过岑霁身边的时候,才又加了一句,“只是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失望。” 岑霁始终沉默地站着,直到罗德斯说完也没有看他一眼。 法式双开门开了又闭,今晚的生日宴少了几个人也同样热闹。 会场上一曲止歇一曲又起,头顶吊灯的光线暗淡下来,被夜晚的潮气一拢,每个人都像被笼在朦胧的雾纱里。 姜燃讷讷地站着,手里还拿着只咬了一半的草莓。 虽然没有参与两人的谈话,但姜燃站的位置几乎把他们说的一切都听了个明白。 她知道现在不是跟岑霁说话的好时候,但想到他那句斩钉截铁的“情怀没有价值”,姜燃又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憋闷得慌。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岑霁身边,思忖着开口,“也许他说的那个编织,也不是那么不被市场接受。” 男人的身体明显一怔,垂眸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传统制品其实只要结合现代元素稍作创新,市场也不会完全不接受。比如,藤编的包和鞋用作度假风的打造,效果会出其不意……” “你知道让一个品牌起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