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笑道:“行,我知道了,你走吧,别碍着我打铁了。” 裴衍慢步到车前,陈冬又从屋中追出来,喝道:“记得给我多带点喜糖来!近日收成不好,都快买不起糖了!” “知道了!”裴衍朝他摆手示意他回屋,躬身入了车舆。 重鸣手中马鞭扬起复落下,马儿转头离开了这个无甚草木,看起来甚至有些破败的后院。 马车从窄巷间驶出,从铺子招牌前缓慢而过,与一道疲惫不堪的纤弱身影擦身,背驰而去。 元若妤没有乘车马,硬生生徒步从城东一步一步走到了西市,旭日从山头到了中天。随着三百下开市鼓逐次入耳,她终于能入内。北街拥挤,与不知多少个人摩肩接踵后,元若妤总算站在了陈氏铁匠铺店门前。 抬手擦干额间的薄汗,元若妤抬脚入内。店内挂满了各式铁器,犁、耙、锄、镐、镰、刀规矩陈列,叫她眼花缭乱,可晃眼而过,这里竟无人看店。 元若妤试探着询问:“有人在吗?掌柜?” 起初元若妤叫的小声,陈冬打铁入迷并没有听见,可随着她音量提高,不断重复,陈冬才眨了眨眼,“来生意了?” 掀开门帘来到前堂,是个娇艳美丽的小娘子。 陈冬客气招徕道:“这位小娘子,要买些什么呢?” 元若妤见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出来,希望当即被点亮,颤着步子上前,满面期盼问道:“掌柜,我是来找重鸣的。” 陈冬心中一咯噔,连忙伸手搀住这位几欲瘫倒的小姑娘,问道:“小娘子可是芋县人氏?” 元若妤心中愈发明朗,笑杂着苦涩连连点头:“是!我是芋县人氏!” 陈冬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把裴衍叫回来,还是决定先问清她状况:“小娘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实不相瞒,重鸣他刚刚才从这里离开……” 听及此,元若妤刹那夺门而出,在人群中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冬赶忙追出来,解释道:“小娘子,重鸣是乘的马车,此刻恐怕已经离开西市了。”、 闻言元若妤眼中的光彩一瞬间尽失,可转念又重拾心绪向陈冬问道:“掌柜,那您能告诉我去哪里能见到他吗?或、或是您能替我联络上他吗?” 裴衍既隐瞒了她身份,还交代她来此寻助,陈冬自然是不能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可后者裴衍方才刚交代过,自然是没问题。 “小娘子莫急,我能替你传信给他,不过小娘子可否先告诉我你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元若妤乐不可支,将莫允兰中毒的症状同他描述了一遍。陈冬闻言皱眉,觉得这毒效他似乎曾经耳闻过,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也不好多言。 只好先安慰她道:“小娘子放心,我必定会尽快转告重鸣,只是届时又该上何处去寻你呢?” “我就在宣平坊的元家,还请掌柜越快知会重鸣越好,我阿姊恐怕等不了太久。” 陈冬见她苦楚神色,心生不忍,软声劝道:“是,人命要紧,我这便关了铺子去寻他,小娘子便先回府等我的消息吧。” 元若妤真想就等在这儿,直到重鸣前来,可陈冬如此她也只好先行回府。 看着陈冬将铺子锁上,元若妤与他端谨告别,望着他背影一点点汇入人群,直至消失。她想转身离开,可刚抬脚整个人便失了力,跌坐在了铺前的石阶上。 元若妤望着满街的琳琅,泪水渐渐盈满眼,心中生出一丝后悔。 她是不是就不该贪恋上京的繁华,带着阿兰背井离乡,上京超世兴盛,可还不是治不好阿兰,阿兰会不会就此也离开她…… 泪过痕干,元若妤久坐于此,渐渐引得路人顿足观望。她倔强偏过头,将泪水一抹而净,起身拍了拍裙上尘灰,迈开疲惫的双腿向元府踏上归程。 众人都守在大门前,见元若妤狼狈归来,荔儿连忙上前揽住她的手臂,哭着问道:“娘子,您去哪儿了?我好担心您啊……” 林氏被元若芙搀扶着上前,握住她的手,啜泣道:“妤儿,你就这样跑开了,阿娘真是……” 元若芙不说话,望着她的脸,知道她或许已经有了别的办法,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 元若妤轻轻从她们之间抽出身来,面色乏倦安慰道:“都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去了别的医馆寻郎中罢了。明日便是阿姊的大婚之日,大家都别哭丧着脸了。” 待人散开,元若妤又回到了莫允兰床前,喂完药后只静静地守在她枕边。一整日下来滴水不入,粒米未进,任谁来劝也无动于衷。 夜里元凛回来,她也只是与他打了个照面,向他请了个安便又恢复原状,没再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