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煦:“看起来一样,可仔细瞧还是很不同的。” 侍女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这样啊……多谢大娘子指教,婢子待会儿贴的时候一定分清正反。” 元若芙点点头,将手中的双喜递给她,温柔道:“分不清也没关系,大家都是如此,好好贴吧。” 侍女被自家大娘子的柔善折服,重重点头,目送着纤影离去。 穿过几道回廊,元若芙回到了润芳轩的门口,元若妤正蹲在院中瓦炉前为莫允兰熬药,蒲扇轻轻扇着炉中柴火,青烟缕缕婉转入风,青烟下的女郎一刻也不敢懈怠。 她整了整衣装,缓步入院,走到距离元若妤三步的位置停下,轻声问:“阿妤觉得是谁给莫娘子下的毒?” 元若妤摇扇的手一顿,抬眼望向院外,确认无人后仰首看她,见她是一副忧愁的神色。低声答道:“我不知道,也想不通。” “阿兰才到这里几日,而且性情胆小,根本不会得罪人,我不知道究竟有谁要害她?” 她言辞间神色愈发激动,说到最后忽然点醒了自己,“对啊,阿兰不会得罪人,只有我会得罪人……” “难道是我得罪了谁?结果报复到了阿兰身上?” 元若芙俯视着她,洞隐烛微。直到她的目光忽而与自己对上,她才恢复柔波,“怎么会?你又能得罪谁?” 元若妤细数近日可能得罪之人,玲珑阁的崔嬷嬷?晋王殿下?可这两人刚从脑海中蹦出来又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去玲珑阁时她戴着帷帽,崔嬷嬷压根儿不知道她是谁。而晋王,她只是求他帮个忙,还被他给拒绝了,更不可能了。 “那会是谁呢?” 元若妤默默嘀咕,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名:曹抻。 近日日子过得太舒坦,竟叫她都快淡忘了那件事。被重鸣救下后,她便匆匆离开了芋县,根本没考虑过曹抻会不会固执报复。可芋县远隔上京数百里,曹抻只是芋县县尉,难道还能将手伸到这里来吗?何况阿爷乃是户部郎中,官阶比他应当高上不少,他难道敢得罪? 元若妤脑中思绪混乱,想不出个结果。元若芙方才见她眸光一闪,以为她想到什么线索,出声询道:“阿妤可是有什么怀疑的人?” 元若妤回神看她,对自己的设想全盘否决,摇头道:“没有。” 元若芙蹲下身来,安慰她道:“没事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替莫娘子解毒,待她醒过来后一切真相不就大白了吗?” 元若妤由她这番话中得到些许慰藉,迟缓地点点头;“阿姊说得是,可曹先生亲自诊脉也束手无策,我只是担心……” 担心阿兰醒不过来,贼人也没能绳之以法。 元若芙知她顾虑,再度劝慰道:“阿妤放心吧,曹氏药堂的曹老先生当年曾为圣上治过病,得过圣上嘉奖,曹先生既愿意将曹老先生请回来,那此劫便一定会化解的。” 原来曹氏药堂竟还有这样的渊源,元若妤一颗心总算宁静许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阿姊。” 元若芙还欲说什么,却被赶来的知云打断,“娘子,夫人让您去试试嫁衣合不合身呢!” 元若妤见到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一天竟没有看见志云,问道:“知云,你今日不是跟我们一起出城了吗?怎么后来又不见了?” 元若芙出声解释道:“到了球场后,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办,就又让她先回来了。” 元若妤不多存疑,虽对着婚事有意见,可还是说道:“既然阿娘来叫,那阿姊就快去吧,这里有我看着阿兰就好。” “好。”元若芙微微颔首,起身与知云往主院去。 林氏为这件喜服花了不少心思,从定做开始之后便三天两头的往锦绣布庄跑,生怕哪处做得有瑕疵,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现在亲自为元若芙穿上,每一处都服服帖帖,蓝绿连裳为底,青绿绣褕翟为袍,青色罗层层叠叠,雅丽华贵,屋中的女侍皆放亮了眼。 林氏欣慰的望着盛装的女儿,满面慈爱,看着又忽然湿了眼:“不知不觉,我的芙儿都这么大了,已经到了要出嫁了……” 元若芙眼神示意知云,让众人都退了下去,屋内只余母女二人。 她回身揽住林氏的双臂,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阿娘,你糊涂了?要出嫁的人是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