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苓收回手,面色谈不上凝重,却也绝算不上轻松。 “这位娘子虽昏迷不醒,可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气色也不见端倪……不知昨日可格外服用了什么食物?” “什么食物……”元若妤心下痛疚,昨日她在外游乐一天,根本不知道昨日阿兰过得如何,更别说吃了什么。 元若芙见她愁眉不展,出声道:“阿妤不要慌张,府中每日用度都是记录在册的,一查便知。” 荔儿也连忙跟着答道:“是、是,娘子莫慌,婢子这就去问。” 片刻后荔儿便气喘吁吁回来了,扶在门框上道:“昨日莫娘子上午吃的是素菜清粥,下午吃的是鲈鱼脍和胡饼,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吃食。” “你所说这些食物可有留存能供在下查验一番吗?” 荔儿摇摇头:“回先生,没有。” 曹子苓听完定睛望着莫允兰的脸,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会心凝神,转头对元若妤说道:“祛疾讲究对症下药,可这位娘子竟无任何症状,曹某不敢贸然下手。” 元若妤惶悚不安情急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哀求道:“奴知晓先生审慎,可如今情形,还是希望先生能够出手帮帮我阿姊。” 曹子苓垂眼望着拽住自己的手,微抿薄唇,凝然道:“……这样,我为这位娘子在较为稳妥的几个穴位扎几针,看看是否有效果。” 元若妤见他答应,松气苦笑,垂眸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请他施针。 曹子苓从箱匣最底层的抽屉中取出针袋展开,捻银针分别刺入百汇、太椎、涌泉、内关几穴。可最后一针已没入肌层,帐下的莫允兰依旧没有转醒的趋势。 “怎么样?” 曹子苓回头看向元若妤,轻轻摆头,“情况并不明朗,若是寻常昏症,在下在这几处下针应多少会唤醒娘子的一些意识,可无甚功效,在下斗胆猜测,这位娘子应当是中毒了。” “中毒?!” 元若妤轻呼出声,不愿接受这个心中设想过的最坏的结果。 阿兰并未吃什么奇怪之物,排除意外中毒便只剩下有人故意为之,可初到上京,甚至还没来得及得罪过谁,怎会有人特意针对阿兰下毒呢?元若妤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可不敢道出。 眼下替阿兰解毒才是最紧要的,元若妤惴惴不安问道:“那先生能否诊出是何毒?” “实不相瞒,在下目前并无头绪。”曹子苓胸怀愧责,“若是我父亲在此必定能解,可他如今在乡下要半月以后才会归京。” 元若妤的心绪随他的话起起伏伏,最终归于苍白。 曹子苓见状安慰道:“娘子莫急,此毒似乎并不霸道,你阿姊的气色心脉皆无异常。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对肌体有所亏耗,在下先开一副调养的方子,回去再向家父传书请他回城,在下也会翻阅经籍,一旦找到根苗后必定立马携方前来。” 元若妤闻言热泪渐渐蓄积在眼眶,扑通一下跪在曹子苓面前,双手合拳,语气坚定:“那便拜托先生了!” 她这一跪将荔儿吓得不轻,也连忙在她身侧一同跪下。 曹子苓眼神错愕,显然也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毕竟是官宦之女,怎会轻易向他一介布衣下跪。 他从速将她扶起来:“娘子切莫如此,你阿姊定不会有事的。” 元若芙站在一旁眸光平淡如水望着这幅情景,牙关微微发力,心中不解。 得了曹子苓的药方,元若妤便立刻亲自烧火煨药,请元若芙代她相送。 元若芙将曹子苓送至门阶前,曹子苓将药箱放到来时马车的轼台上,双手作揖道:“多谢娘子相送,娘子止步吧。” 元若芙福身回礼,曹子苓正欲上车又被她叫住。 他回头,元若芙眉眼平和问道:“曹先生当真探察不出是何毒药吗?” 曹子苓只当她是担忧姊妹,又对自己能力不足而羞愧难当,“在下惭愧,才短思涩,确实没能看出一二。” 元若芙垂睫,又听他继续道:“不过娘子放心,待家父归京,很快便会有解决方法。” 元若芙掩面倾身:“是,奴先在此谢过曹先生了。” 待车马远行,元若芙缓步回院,途经所挂红绸喜灯越发多了起来。她见窗棂上贴的囍字,抬手轻轻撕了下来,一旁布置的侍女见状发问:“大娘子怎么将这个撕下来了?” 元若芙双手捏着剪纸边角,微微勾了勾嘴角,柔声答她:“噢,贴反了。” 侍女疑惑道:“这个双喜字正反不都是一样的吗?大娘子怎分得出呢?” 元若芙转头看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