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隔世(1 / 3)

深夜。

岸边渔村星星烛火随海风摇曳,忽而一辆马车冲破黑夜,直奔渔村边缘的一处小院而来。

驾车的白衣公子是这深夜中唯一的亮色,他的额头流着细密的汗珠,脸色急切,手中缰绳稳固,将马车尽力拉到最快又不失稳妥。

遥遥一望那暗中小院,人影憧憧。

“师父!回来了!回来了!”连人脸都没看清,言归帆就冲着小院的方向大喊。“救到了!救到了!”

急急将马车停稳跳了下来,院门口为首的欧阳先生轻拍了一下言归帆,低声训斥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欧阳先生身后的一众人,孟夫人、孟大公子、并数个奴仆直接忽视言归帆这边,忧心地围住马车。

孟大公子孟子修亲自将车门打开,撩起车帘,正与孟子谦的视线对上。

兄弟二人无言相视,孟子谦身形明显顿了一下,而后轻声将方木然抱下马车。

孟子谦避开众人,将方木然抱进屋内。

泽兰正在铺床,见二公子抱了神女进来赶紧迎了上去,一脸忧心。

“二公子,神女她…”

话未说完就受了二公子一记眼刀,“慎言。”

她如今已不是神女。

泽兰知错的低下头,帮孟子谦将方木然轻放在榻上。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师父吧。”言归帆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布包。

欧阳先生的针法一流,而方木然迟迟未醒,大家也只能寄希望于此。

方木然呼吸沉稳,脉象正常,欧阳先生又检查了她的口腔确定没有杂物卡住喉咙。

略一思索后,神情沉重的叹气道:“如此未醒,怕是已无求生之心。”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的心情俱是一沉,压抑的气氛蔓延,如同窗外夜色,浓墨一般挥散不开。

孟子谦立在一旁,面色沉沉,目光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女子。

身上湿透的衣衫让他又想起与她初见的那个雨天。

只是那时她是熠熠生辉的神女,而如今...她连生的念想都没有了。

“欧阳先生...”泽兰小心的唤着,拉回众人沉重的思绪。

听到欧阳先生如此说,她心里煞是难过,她本是头几日二公子指来伺候襄丹神女的,可三日来的相处,她已然私自将神女当做自己的朋友来看待。

“不必多言,老夫自会尽力。”欧阳先生在言归帆的帮助下开始施针。

一针在合谷穴,方木然的手指微动,众人的心也随之而动。

一针在水沟穴,方木然的脸颊微微抽动,急的孟夫人紧紧揪住孟子修的衣袖。

又一针在百会穴,方木然的头开始轻微的摇动,一时间似泣似嗔,如患梦魇,好不安稳。

欧阳先生反而长舒一口气,说道:“好!有反应就好!”

接着又是几针下手,欧阳先生边观察着方木然的反应,边提插捻转。

最后一针在太冲穴,男眷自觉避开了眼睛,只听得泽兰惊喜激动地声音,她说道:“醒了!小姐醒了!”

二公子既提醒她不要再唤作神女,而襄丹又像是自家小姐一般,所以泽兰就擅自做主唤襄丹作小姐了。

屋内无人有闲心再去管一个称呼问题,全都凑到了方木然的榻前。

方木然羽睫微动,忽闪两下,轻轻睁开眼睛。

一时间眼前白茫茫一片,方木然还觉得自己不是到了天堂就是又穿回了现代。

又闭眼停了一秒。

再睁眼,发现自己像个文物一样被围观。

欧阳先生、泽兰、言归帆......

连孟夫人和孟大公子还有阿盛都一脸关切的在一旁盯着她。

方木然似有所感,用力抬眼看向视野的尽头,那个人站在人群的外侧,与她仿佛隔了天差地远。

方木然不知为何觉得委屈至极,心里像被五味子浸泡过一样酸辛甘苦咸。

她不知该为自己能活下来而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孤苦无依而感到悲哀,甚至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痛哭一场,为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好好地办一场庆典。

思考间,泪水早已无声滑落,方木然缓缓收回目光,疲惫的闭上双眼。

“哎?小姐?小姐!”原本因方木然醒来喜极而泣的泽兰,一见小姐又闭上了眼睛,慌得不行,连忙跪在旁边,求着欧阳先生说道,“先生!小姐这是怎么了?”

欧阳先生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