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和透过窗棂的月色在孟子谦的周围染成一段淡紫色的光晕。 他小心的将方木然的手捧过,一圈一圈的揭开左手指间缠绕的布条。 将布条放到一边,拿起盘中干净的棉布小心的擦着方木然伤口上的血污。 孟子谦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离方木然的伤口极近,边擦伤口,边小心的吹气。 方木然静静地看着孟子谦轻柔的替她清洁指节,伤口没有预想中的刺痛,反而凉凉的有些舒缓之意。 她心里涌起一阵难过。 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待过她,孟子谦是第一个。 一个素昧平生,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的人,此刻正如此小心谨慎的照顾着她。 方木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又有点贪恋此刻。 孟子谦清完伤口,想了想又打开另一个大肚瓶。 浓郁的烈酒香气扑鼻而来,与刚才那瓶不同,带着清冷通窍之感。 孟子谦猛灌了一口含在嘴里,对着方木然的伤口就鼓起腮帮子。 方木然眼瞅着孟子谦离自己的手越来越近,急忙抽回左手,惊道:“你要做什么?!” 孟子谦被吓一跳,直接把嘴里的酒吞了下去,瞬间被辣的面红耳赤,涕泗横流。 他跳下椅子,满屋找了一壶茶水直接对着壶嘴猛灌,嘴里还斯哈斯哈不停。 谦谦君子被烈酒辣的修养全无,满屋子跳脚,方木然顾不得手上的痛,扶着桌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要笑死我!” 孟子谦本就穿着湿透又干的衣裳,头发也因雨水湿的紧贴头皮,若非一直周身气度撑着,不可谓不狼狈。 如今被烈酒伤喉,连君子气度也顾不得了,胡乱的往嘴里扇风,企图缓解辣痛。 缓了半天孟子谦才重又坐回来,气道:“你吓死我了!” “你吓死我了!”方木然学着孟子谦的语气,自己又加重“我”这个字的重音。 孟子谦怒极反笑,又一把捞过方木然的手,说道:“你懂不懂常识啊?” 方木然抽回左手,问道:“常识?” 方木然心下惊讶,这位兄台,先不论你如何能得知酒精可以消毒这件事,这你含在嘴里再“消毒”也“污染”了啊! 孟子谦伸出手敞在桌上,等着方木然自己将手送过去,大发慈悲的给她解释道:“南洋那些蓝眼睛的人都是这么做的,说是对伤口有好处。” “你是我孟家重金请来的神女,在下还能害您不成?” 孟子谦说的时候还学着方木然的语气,加重了“您”的重音。 语气实属无奈。 方木然想了想,难为孟子谦这个“老人”还有点“消毒”意识。 还是把手送了过去。 孟子谦重新含了一口烈酒,鼓起腮帮子对着方木然的伤口“喷洒”过去。 接着又打开盘中一个小瓷瓶,在小碟中倒了些粉末出来,换了一块干净的棉布,用手指抵着沾了些粉末,涂到伤口上。 “其实你说话不必那么端着,像刚才那样就挺好的。”孟子谦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方木然的注意力全在那瓶药粉上,没留心孟子谦说什么,“啊?” “神女说话做事自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孟子谦说这话时依旧神情专注的给方木然上着药。 方木然怔住。 停下伸向药粉瓶的手,看向孟子谦。 她左手伤口不重,大都是金莲手串割出的划痕,新痕旧迹层层叠叠,看似触目惊心,实际上比起右手腕的痛楚,不值一提。 可孟子谦还是细细的为他擦着药粉。 他什么都知道,方木然意识到这一点,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连她刻意的改口疏离也能感受出来。 这边孟子谦已将她的手又重新包好。 伸手递了那药粉瓶来。 方木然怔怔接过。 孟子谦拉过她右手衣袖的时候,方木然问他:“那我想说什么都可以?” 孟子谦已经开始拆她右手腕的的绑布,他点点头道:“自然,想做什么也都可以。” 拆到最后一层时,绑布已和伤口粘连在一起,孟子谦稍稍一动,方木然就痛的龇牙咧嘴。 孟子谦也跟着皱眉,更加小心的边对着伤口吹气,边慢慢的揭着绑布。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绑布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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