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拿了东西给陛下看。” 永晟帝默许之下,刘公公将东西呈上来。 素色锦盒之内一只小小金锁。 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平安金锁,锦盒四周都略有磨损,金锁被保存的很好,想来主人时常抚摸却又极为珍重。 永晟帝看着这小小一物却沉默下来。 沈戎河抓周时,对那摆了一地的笔墨宝石各色珍玩视而不见,执拗的抓住永晟帝要他抱,被拦下后还不住哭闹,永晟帝将他抱在怀里,他便扣着父皇手上的夔龙纹扳指,怎么都不肯放手。 见嫡子喜欢,永晟帝干脆命人将之重新熔了打成这小金锁,以平安如意为纹,期盼这小孩儿能喜乐常随。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眼神沉沉看着这锦盒,“去凤梧宫。” “是。” 凤梧宫内,庄嬷嬷看着依旧跪在蒲团上的褚后,忍不住劝道:“娘娘,您说陛下一定会来,可您不能如此接驾啊,万一陛下盛怒再治咱们不敬之罪,那今日之事岂不白费?” 褚后手持经书,嘴里低声呢喃着经文,闻言也不急恼。 “他要治便治,我已是无赦之人,又有何惧。” 嬷嬷心知她若非因为三皇子之事,是无论如何不愿面圣的,旧恨陈疴,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脱的。 外面隐隐有些动静,沉寂多年的凤梧宫,终于又拂去门锁上的陈灰,迎来这宫内的主人。 永晟帝并未声张,独身带着刘公公一人入内。 这原是最华贵的宫殿,而今落了满地落叶无人清扫,先前又曾下过雨,便更显泥泞。 褚后踏出门立于阶前,神色如常。 她行了礼,却又拦着永晟帝不让其入主殿内。 “陛下,殿内污秽不洁,还请陛下移步偏殿。” 永晟帝看着自己这多年未见的发妻。 她老了,身着素衣不施粉黛,眼尾嘴角都生了细纹。 只是性子还如当年一般。 永晟帝神色不明:“是殿内污秽,还是梓潼嫌我扰人清静。” 此话一出,刘公公庄嬷嬷骇的跪了一地,直呼陛下恕罪。 普天之下,她是他唯一的妻,他是唯一能唤她梓潼之人, 仿佛二人还是那新婚的帝后,男人下朝归来不叫宫人吵醒她,午后靠在她膝上说着政务烦闷。 听他唤自己梓潼,褚后霎时竟有些恍惚,却又立马清醒过来。 她无法回他,只能静静看着永晟帝。 “带路。” 永晟帝最终是保留了一丝颜面,便依她言。 这偌大的凤梧宫平日就那么几个人,寂寥清苦,偏殿也是庄嬷嬷临时打扫出来勉强可供人下脚罢了。 殿内只留帝后二人,关了门,又是无言。 “朕以为你不会再见朕。” “罪妇也以为,此生永无与陛下相见之日。” 永晟帝眼底透出隐隐烦躁,既如此,为何还要重提旧事。 “想必陛下也知罪妇之请,戎河到底年岁大了,陛下即便不宽恕他,也该为他做些打算。” 褚后言语间轻描淡写,却轻而易举激怒了永晟帝,男人忝居高位多年,久未有人敢如此冲撞,他忍着怒火道:“放肆,朕从未降罪于他,何来宽恕之言?他也是朕的儿子,又是嫡子,朕怎会不为他打算?” 帝王震怒,褚后也不惧,她直视着他咄咄逼人:“嫡子?陛下竟也还记得他是您与臣妾的嫡子?妾自言罪妇,但戎河他终究是陛下的血脉!何况陛下既怨怼于妾,为何不废黜后位,留我们母子残命便罢,为何还要让他白白担个嫡子的名头遭人耻笑?” 女人疾言厉色,顾不得尊卑荣辱,顾不得三纲五常,字字泣血,声声如怨。 “你!” 永晟帝怒急,举起手几乎要落下,褚后执拗看着他,无丝毫闪躲之意。 掌风略过,猛地停留住。 无人知晓今日在这凤梧宫内,天下最尊贵不过的夫妻,起了这样龃龉。 永晟帝久久与她对视,眼中思绪几转,终究沉沉叹了一口气。 他背过身去,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稳重。 “说吧,既然要见朕,想必你早已打算好了。” “戎河与廖氏嫡女两厢情愿,还请陛下为二人赐婚?” 永晟帝微侧首,偏殿破旧,纸窗上些许破洞,阳光从外照进来,却显得他的脸隐于昏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