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痕露出白骨,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割血祭灵之心又是多么坚定? 千秋落望着花云溪掌心的伤口,心中一抽一抽的疼,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沉睡之人。 殊不知,花云溪有灵力维护早已清醒,此时正眼睛眯成一条缝——偷看他。 “看够了吗?” 千秋落冷不丁一声,立刻吓飞了花云溪神魂,惊厥抽手,刚涂好膏药的口子炸裂开来,鲜血直流。 花云溪立刻起身,将手藏在身后,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 千秋落皱了皱眉头,脸色沉下去。 “觉得什么?” “觉得师父像一个人!” 我屮艸芔茻! 这话有毛病,不像人难道像妖怪吗? 花云溪赶紧解释,奈何越描越黑,钻进牛角尖再也出不来了。 “拿来!”千秋落声音很冷,一双眸子充满了审视。 “......什么?” 千秋落拉过她的手,看上去霸道输灵,实则探了又探,才小心翼翼输入。 一个人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心细之人,花云溪就特别敏感,千秋落的温柔被她捕捉的一清二楚。 “师父......” “不准唤我师父!” “......” 输灵完毕,千秋落直接将那只手甩开,毫不拖泥带水,丢一块抹布丢掉。 花云溪一脸委屈,扶了扶掌心,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一些:“谷主,你为何不肯收我为徒?” 千秋落靠着山崖席地而坐,闭目养息,面上拒绝回应,内心却是云腾翻涌。 “谷主......” “闭嘴!” 千秋落面露不耐,给了她一个眼神警告,刚才用灵过度,身体疲乏又加伤口疼痛,此刻一点也不想理她。 花云溪身体蜷缩成球,躲在角落里望着浮沉发呆。 愁丝涌上眉头,眼泪悄悄滴下,浮沉不认主,谷主不收徒,枯魂怎么办? 绝望占据内心,眼泪开始决堤。 千秋落见她毫无动静,往她那儿瞅了一眼,冷声道:“你无画魂也无画骨......” 花云溪闻言立刻回应,纵使心中委屈却还是要听谷主讲话,只是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再也没法隐藏。 千秋落心中一丝悸动,虽不忍心打击她,却还是口不留情:“你无画魂也无画骨,浮沉不会认你,割血祭灵只会要了你的命。” 此话无疑破灭了花云溪所有希望,绝望疯涨,她将浮沉笔抱在怀中,明明可以为枯木画魂,为何救不了命,心中忧伤被无限放大,竟哇哇哭了起来。 千秋落:“......” 溪山大火,花枝一跃而下,那是千秋落第一次见到那张绝望而愤恨的脸,那抹笑在他心中荡起了汹涌巨浪,几千年不灭,每每噩梦惊醒,那抹身影总是站在深处,笑着问他可有后悔...... 花云溪终究不是她,一个那么要强的人,怎会哭呢! “你......你从不哭的。” 千秋落语气低沉,满眼忧伤,将头转过别处,他以为花云溪的哭声再也惊扰不了那颗心,可是他错了。 “想要浮沉认主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花云溪立即止住哭声,不只道这句‘不过’还有希望,盼着千秋落大发慈悲之心,成全她救枯魂之心。 只是‘不过’什么,千秋落没有说,花云溪不敢问,这一等就是东升西落,等得眼皮打架也不敢闭上,直到千秋落呼吸均匀,胸口的起伏井然有序。 “谷主......” 没有反应! 花云溪撑着眼皮,长睫落下总想挡住视线,虽往千秋落身边靠了靠,却还是留有师徒距离。 被枯木养在闺房之时,宠爱满天,时刻有人围着花枝转,一朝宠爱变人嫌,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想搬都搬不开。 “谷主,你与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千秋落挪动身子,换了方向。 花云溪立刻捂住嘴,明明声音如蚊还是差点惊扰了他,胸口处一道金光若现,那是木枝伤口处,随浮沉掉崖之时,千秋落跟着跳了下来,紧紧将她护在怀里,快要坠地之时却又将她一把推开...... 千钧一发之际,那根利器刺穿的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