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轻恍,也是极为明显。 更何况,那弥漫的浓郁酒香也久散不去,烘得人身生暖意。 他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书析伝,宋弋清想说重话,又不舍:“出去吧。” 徐子澜:“那宋姑娘先下来。” 宋弋清换了个姿势,正身坐在薄薄的窗板只是,凄凉的月色将她罩得美艳动人,清风一拂,像是在黑夜里摇曳生姿的白蝴蝶。 她无疑是美的,他却不敢贸然上前,两人隔着一尺间距,却感觉相去甚远。 “宋姑娘还在为今日那老人的话烦忧吗?” “徐子澜!”宋弋清双手撑在边沿处,身体微微前驱,倾着单薄的腰线与矮了一头的人对视:“你信那老头说的话吗?” 她的眼珠又大又圆,在夜里也不漆黑,像是一簇明火,是唯一的光源,宋弋清便是那个,即使身处无间地狱,也能让人生出希望之人。 “不信。”他其实是信的,那老人说他有仙缘,但是成不了仙,他觉得人说得没错,他的仙缘是遇见了宋弋清才有的,至于不能成仙,是他本性便堕。 宋弋清迷迷糊糊的莞尔一笑,因为身体晃荡,徐子澜不免又上前一步,摊开双手护着,却并未触碰到宋弋清的肌肤。 “别信他的,曾经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信他,另外两个只当他是江湖骗子。” 从宋弋清口中说出来的人,徐子澜有无尽的窥探欲,他想要了解宋弋清的过去:“那不信他之人怎样了?” 宋弋清拱了拱肩,半仰着头忆往昔,她是真羸弱,身骨单薄,凉风一作,徐子澜都担心她从上面摔下来。 “不信他的那两个,一人将名垂千古,另一人永世长存。” “真好。”徐子澜同宋弋清一样挺着精瘦的脖颈,宋弋清眼眶充溢水雾,垂头瞬间,险与徐子澜的脸撞在一起。 他并未退缩,而是直视着她,痴迷坚定,因为宋弋清又在笑,这次是哂笑:“真好吗?确实是不错。” 徐子澜:“那信他的那个呢?” 宋弋清脸色阴翳沉戾,缓缓吐出四个字:“万劫不复。” 徐子澜瞬间顿神,宋弋清柔情不复,即使泄恨,但却多是怜意。 宋弋清真心劝告道:“所以,别信他。” 徐子澜:“好!” 宋弋清还是没从窗柩处下来,摇摇欲坠每一刻都牵动着徐子澜那颗心,他心中有太多不解,借着宋弋清醉态迷糊时,想要趁人之危。 “宋姑娘,我们昨日在泽屿一户荒凉的院落之中,看到了一幅画,那幅画是青阳张腾安所作,画中也是三人,一位长得很像长、书、长泽仙君。” 他本想顺宋弋清的心,但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口,说到底,书祈珒也是救世仙人,他做不到忤逆不道。 女人倾耳细听,并未打断,徐子澜也大胆直言:“还有两位被人涂去了容貌,我瞧着其中女子多像你。” “像我?”宋弋清咯咯笑,眼神缥缈虚无:“可能吧,世人多相似,长得像我的也不是没有。” “还有一人呢?” 徐子澜:“还有一人,戚兄说像我。” 这下宋弋清才算是噗嗤一声开怀大笑:“我就说相似之人那么多。” “宋姑娘的亡夫,为什么埋葬在巍冥山?” 宋弋清随性一答,淡笑得很是动人:“能为什么?运气不好死在那儿了,我也不可能拖着他的尸体过九州回到墨澹吧?” 徐子澜愈问愈大胆:“能被宋姑娘喜欢上的男子,一定是个英勇无畏的人吧?” 小道士今晚上问题格外的多,平时也不见话这么多,现在都快赶上戚明轩那碎嘴子了。 “不是。”忆起旧人样貌气骨,宋弋清缱绻居多,感伤甚少:“他只是一个小道士,一个……心思单纯的小道士。” 哽咽的语气败露了宋弋清对那人的怀念,但她是笑着的,喜中带泣,让徐子澜忍不住想要僭越,想要帮她拭去快要夺眶而出的晶莹热泪,但手一抬,又垂落。 “他……是叫书析伝吗?” 那日在密林中,他混沌时,听见宋弋清贴在他耳畔唤了一个名字,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宋弋清不否,重重点头。 “宋姑娘——” “你问题太多了!”即便是宋弋清有意不对徐子澜发火,但他桩桩件件都踩在她的禁忌之处,她已经很纵容他了:“别问了,我头疼。” 故意放软的甜言并未招来徐子澜的怜悯心:“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宋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