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桑沐浴之后,戴上了纯白的面具,着上了月色的衣裳,随后,便跟着一旁等候多时的祭司走上了祭台。 彼时夜已深,有风又有雨,祭台周遭摆满了红烛,将墨色的夜照的亮如白昼,亦照亮了祭台的前方。 祭台的前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的中心,有天桥横着,天桥之上,雕刻着一只金色的猪。 月桑抬眸望向了金猪,随后她阖上了眼眸,深吸了口气,竟于风雨之中舞了起来。 霎时,风雨骤停,祭台之下围观的臣民亦屏住了呼吸,定定地望着台上那位着月裳的月桑。 只见月桑水袖轻舞,如一只翻飞的羽蝶,举手投足是如此的耀眼迷人,在烛光的照耀下她仿若是下凡的谪仙,祭台下的男子都被月桑迷住,竟还有几位男子妄想踏过遍地燃着的红烛去触摸月桑,但都被祭司给拦下。 一舞停罢,月桑睁开了双眸,顿时惊雷乍现,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们抬眸齐齐望向那只立在天桥上的金猪,等待着出现的异象。 可等了良久,红烛都息了大半,也不见任何异象,祭司有些着急,只得示意月桑继续献舞,月桑了然,再次舞了起来。 可这一次,月桑还未舞罢,竟有一道惊雷劈下,劈在了祭台上,竟生生劈裂了祭台,月桑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跌倒在碎石中,纯白的面具亦在她跌倒的瞬间碎成了两半,面具自她面上掉下,她的容颜在刹那间暴露在空气中。 是一张绝美的面庞,如雪的肌肤如血的红唇,她仙资玉貌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在场无论是男子或是女子皆倒吸了口凉气,祭司更是一愣,他几次想移步上前扶起月桑,却又几次作罢,他捏紧了拳头最后竟只摇了摇头,他转过身,脸色变得无比惨白,他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她是被猪神选中的人,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她。 与此同时,天桥上的金猪竟睁开了原本阖着的双眸,众人见此,再顾不得其他,纷纷伏地跪拜,开口大声喊:“吾神!” 猪神金色的眼眸在众人之中巡视了一番,最后将目光锁在了碎石中的月桑身上,月桑被这目光盯得直冒冷汗,只得把头埋得低低的,企图瞒天过海,妄想猪神能够就此作罢,她闭上了眼眸,有泪自她眼角滑下。 “神在唤你,你该去了。”突然,一道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微微一愣,随后直起身转头望向身后,身后着一袭黑袍的祭司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半张脸隐在了阴影中,他开口继续道,“你是被选中的人,只有你去了,神才能佑我岐族人平安。” 月桑没有开口,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祭司,泪流了满面。 “愿来生,你能有个好安生。”祭司淡淡开口,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我不愿!为什么选我?”月桑痛哭出声,她狠狠地瞪着祭司,满眼的不甘,“你说过要娶我为妻,不会让我受半分伤害,可如今,你为何又要把我当做祭品,把我献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神!” “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神佑?” “你真是不可理喻!”祭司面上表情逐渐冷了下来,他抬手示意,顿时来了几个壮汉架起了月桑,月桑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他们一步步抬着走进了悬崖。 壮汉们在悬崖旁停下了脚步,随后几人一用力,就将月桑抛进了悬崖中,月桑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中坠落,很快没了她的身影,天桥之上的金猪再次阖上了双眸。 祭祀完毕,众人退去,唯有祭司一人还留在悬崖旁,还在愣神。 悬崖之底,无数虫蛇在缠绕,月桑摔在石上早已摔得四分五裂,鲜血铺了一地,许多虫蛇爬上了她的身体,吸取着她的血液。 突然,一声巨响袭来,那些还在吸取血液的虫蛇被这声响吓得逃散开来。 一只全身缠绕着铁链的黑色魔猪迈着沉重步伐走来,它望着石头上的断肢残臂,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大嘴,竟吐出了人言:“愚蠢的凡人又送吃的了……” 祭祀,究竟祭的是神,还是魔? 祈求神佑,求的是神? 半个月后,岐族爆发瘟疫,疫病传染极快,岐族无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