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黎也没拿定主意,上辈子夜市她常逛,可吃东西就会,做东西却一窍不通。 这个时代吃食不少,并不贫瘠,只要有钱,和后世享受也差不离。当然了,这些都是书上写的,施黎有钱后便买了几本书来看,用于了解这个世界。朝代是施黎没听过的,历史自然也完全不同,风俗文化倒是差异最小的,年节几乎是一样。施黎买了一本二手史书,又买了一本畅销游记。后一本的作者一看就有钱且闲,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点评各地风俗人情,更详细记录各地美食。从上面看,煎炸烹煮无所不有,飞禽走兽无所不包,大排档也有,外卖也有,可谓品种繁多,丰富多彩。尤其京城首都,富庶难言,常常通宵热闹,使游者不忍归家。 如果施黎在京城,直接就放弃卖吃食的想法才属明智。好在小小县城,并不那么繁华,那书上的东西几乎没有,市面上的摊贩,不过卖些果子、煎饼、糕点和糖葫芦之类的。 “卖什么我倒要好好想想……” “这倒不急,做生意嘛,各处考虑妥当了再做才好。” 厮混一天,施黎怏怏不乐的回了家,可没想到刚踏进家门,又有不好的消息等着她。云齐一脸愁容的走出来,看见施黎双眼一亮。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阿婆她不好了。” “什么,早上我出去还好好的呢!” 云齐低下头:“你走后,阿婆非要出门,我拦不住她。阿婆去地里看了看,王家果真已经换了人在伺候庄稼,阿婆忍不住去找王家人,大吵了一通,回来后就倒下了,我正准备出门寻你呢。” 施黎赶紧进屋去看,施老太果真气得够呛,昏睡在床上嘴里依旧含糊的在骂王家人,施黎拿手背碰了碰施老太的额头,发现竟然烫得吓人。 “云齐,快去把王郎中叫来!” 云齐急忙去了王家村,把王郎中请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郎中,我阿婆怎么样了?” “不好……不好……” 施黎心里焦急:“是怎么个不好了?” “她本来就郁结肺腑,这下又气急攻心,弄得越发不妙……这样吧,我先开些药吃着,过两天不转好只有另请高明了。” 施黎心里一咯噔。 “阿姐,”云齐在一旁提醒她,“该出门了,阿婆这里我来照应,你先去吧。” 施黎往外一望,已到了往常讲书的时辰。她也只能点点头,把诊金给了王郎中,便匆匆往村头去了。 本以为施老太应该会很快好转,没想到却越来越严重,施黎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人死吧?只能又借了牛车去县城请大夫。 县城里坐馆的大夫,出诊费就要五百文,施黎咬牙给了,拉着大夫回了村里。一把脉,大夫便说不好,又把前些日子的药渣拿来辨认一番,骂了一气庸医误人。仔细想了一番,又开了药方。 家里两个人吃了这么一阵药,施黎对药的价格多少也有些了解,对着药方子大概算了算,心里就是一凉。 “这……大夫,需要用这么贵的药吗?” “若是不吃,便只有等死了。” 施黎无可奈何,把钱给云齐让他送大夫回去城,顺便把药买回来。 施老太这一病,医药费就去了二两银子,加上施原看病吃药,不得不把施美娘借的银钱也花出去。施家一时又变得穷困潦倒,施黎不得不四处借钱。可借钱哪有容易的,几处跑下来也不过借了二三两,还没捂热又填进了药碗里面。 施黎一时惧怕起来,原身因为父母得病耗费了一家财富的可怕记忆浮现。若再这样下去,入不敷出,一家人迟早要被拖垮。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施黎痛苦不堪,肩上的担子太重,让她忍不住想甩开。可看着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施老太,又狠不下这个心。 施原好了一些,见到家里的状况只是一味沉默。施黎也没空搭理她,只让云齐有空时照看两眼。 这一疏忽就出了事,施原不见了! 人是早上不见的,四周找了找没找到施黎便不再管,施原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想不开寻短见。可到了晚上施原还没回来,施黎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正想着要不要去王家问问,施原自己又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心里不痛快,施黎语气中难免带出几分。 换成往常,施原早就跳脚跟施黎吵起来了,今天却一声不吭,怎么问话她也不回答,只杵在墙角黑暗里不动。 “说话呀!”施黎往前走,施原却往后退,施黎觉得不对头两三步追上她,这才发现施原的脸上又添了新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