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飘忽不定,不知该如何去做。 突然,一阵瓷杯破碎的声音响起,沈路遥急忙缩回手,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位身着浅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中,他头带白色纱笠,负手而立,有海棠花的枝丫蔓入亭内,想亲吻他的脚尖,却被他无情躲开。他的脚边是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碧玉色的茶壶,地上满是碎裂的茶杯和滚落的茶水。 他望着沈路遥的眼睛,语气不善地唤了声——夫人! 夫人? 沈路遥的心颤了一下,她愣愣地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他摘下纱笠,露出一张银白麒麟面具,嘴角微扬,柔顺的墨发随着他的步伐迎风摇曳,他一步步靠近,满身都是勃勃愈发的暴戾感和危险感。 “不打算跟我回家吗?”他将一只手伸向她,不容置疑地说。 沈路遥胆战心惊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他牵着她的手,将她从草地上拉起,一言不发地带着她转身就走。 “殿下,沈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方才认他当了义兄,我们不能这样。”沈路遥将手往回缩,不肯跟他离开。 温时玉握紧她的手,转头后与她对视良久,他突然勾起嘴角,邪笑道:“好,夫人的兄长,我自然要以礼相待。” 沈新城见温时玉对他不喜,一下子起了兴趣,他摘下脸上的面具,笑着说:“妹妹,我有件事想私下跟你说,你看可以吗?” 他生得俊朗非凡,但他与温时玉、许言二人都不同,他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透过他的眸子,沈路遥看见了宁静与温和,他不该叫沈新城的,他就应该叫沈星辰! “殿下,您能回避一下吗?我哥哥有事要跟我说。”沈路遥皱了皱眉,对温时玉小声试探道。 温时玉半眯双眼,往后退了一小步,但依旧牵着她的手,沈路遥挣扎无果,她被沈新城看得面红耳赤,只得无奈道:“你说吧。” “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你拿着。”沈新城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沈路遥,高声道,“若是被夫家欺负了,别忘了还有娘家,有事就去木子里,将玉佩交给掌柜的,我是木子里的东家,他会帮你找到我的。” 沈路遥刚想用没被牵着的手去接,温时玉却将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背上,与她五指相扣,然后将她稳稳地禁在怀中,对她不悦地说:“你是笃定了我会欺负你?” 她感觉一股热浪直冲脸颊,将她的耳朵一并烫红,温时玉的体温从她的后背传来,融进她的血肉里,游走在她的脉络中,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里全是熊熊的怒火。 “殿下现在不是在欺负我吗?” 温时玉闻言,搂着她的手不断缩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紧到她的手臂和腰都疼得难忍。 “殿下。”她轻呼了一声。 温时玉被她喊醒后,慌忙将她松开,他抿着唇,有些心虚地说:“抱歉。” “没事。” 沈路遥接过沈新城手中的玉佩,感激道:“谢谢哥哥。” “我曾经有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妹妹,只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便只能对你好些,也算弥补一下我为人兄长的遗憾。” 她听了这话,总觉得怪怪的,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便只能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你跟你夫君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好,路上要小心些。”沈路遥对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她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心底无端生出一丝遗憾。 “你喜欢他?”温时玉突然低声问道。 沈路遥被他吓了个机灵,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他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温时玉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她敢怒不敢言,气得像包子般鼓着脸,低头走在他身后,跟着他上了马车。 为了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临川故意绕了远路,温时玉和沈路遥分坐两旁,谁也不愿搭理谁,过了许久,沈路遥咬了几下唇瓣,别扭地说:“殿下生我的气了?” 温时玉没理她,死死地盯着晃动的珠帘,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地问:“你为何要接他的芍药?” “我最后没接啊。” “可是你伸手了。” 温时玉不依不饶地看着她,想将她的心思剖开,想看看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别忘了还有娘家(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