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融化后的水凝成珠子,挂在院内丛生的杂草之上,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亮。 赵祺低了头,回忆那些噩梦,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眼中溢出眼泪:“那是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拽着我的胳膊,让我跟她走。我每次都想躲开她,可是躲不开,她每次都能找到我。” 说着说着,赵祺整个人都倚在江倚黛的身上,身子因为哭泣而颤抖起来。 江倚黛有些僵硬地拍了拍赵祺的后背,不太熟练地安慰赵祺。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明明是魔气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女鬼进出? 不了解便问清楚。 江倚黛问道:“那个女鬼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吗?” 好一会儿后,赵祺才止住哭声。 她摇摇头,抬头回道:“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来。有时候过几天来一次,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 此时,江倚黛才发现赵祺眼底下的乌青,和赵祺白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应该是受女鬼的干扰而担惊受怕,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江倚黛忽然同情起赵祺。 江倚黛又问:“那我师姐之前是怎么给你驱邪的?” 赵祺说道:“舒姐姐给了我一张符,让我贴身带着。符之前是有用的,可是舒姐姐离开后,那个女鬼又来了。” 江倚黛道:“那张符能给我看看吗?” 赵祺“哦”了一声,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把符拿出来,递给江倚黛。 纸上的笔迹是血红色的,但字迹已经晕开了,字迹一旦晕开,便会失去它应有的效果。 赵祺说符在舒如玉离开赵家村之后失效了,应当是舒如玉那时已经沾上了魔气。 不少人为了增强符咒的威力,往往在符墨中混入朱砂,呈现血红色也不稀奇。 江倚黛把符纸拿到鼻子边上闻了闻,然后便皱了眉头。 符纸上边不是朱砂,是血,还混杂着灵力。 那女鬼已经强大到需要舒如玉放血画符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着女鬼能在魔气都不敢靠近的地方活动便说得过去了。 只是若真有如此强大的女鬼在此地徘徊,为什么赵大爷家,没有鬼气呢? 江倚黛放出神识,仔细地搜索每一寸地方,可结果就是赵大爷家真的干净得不可思议。 这个村子当真是好生奇怪。 江倚黛吐出一口气,把符还给了赵祺,又从怀里拿出一张新的符纸。 江倚黛晃了晃手中的符纸,说道:“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再给你画一张驱邪的符,以保你不会被女鬼近身,但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符就会失效。” 赵祺追问:“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我给你画一个招邪的符,抓住女鬼,一劳永逸。但是这会很危险。” 尤其是在这种魔气森森的诡异村子。 江倚黛继续解释:“招邪的符也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邪祟,对你这样不懂法术的普通人来说,这是个十分冒险的法子。我们会尽力保护你,但不一定能保你毫发无伤。关乎你的安全,所以选择权交给你。” 萧乘云也点头应和江倚黛。 “我,”赵祺嗫嚅了一会儿,看着江倚黛和萧乘云,不知道改怎么办好,良久,赵祺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我也想和爹娘商量一下。” 有关自己的生命安全,犹豫也十分正常的反应。 江倚黛本也没期待赵祺会立马答应。 江倚黛笑了点一下头,道:“合该如此。” 然后便不再说。 赵祺道:“在那之前,还请你们不要告诉我爹娘。” 江倚黛和萧乘云点头答应。 赵大娘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往门口瞅了两眼,喊道:“来了两个客人呐,那得多做两个菜才行。” 赵大娘是个有点发福,但是长相十分和蔼的中年女人,脸上的皱纹在笑起来的时候挤在眼底,显得格外慈祥。 赵大娘先把刚做好的炒青菜和炖粉条端了出来,一边招呼江倚黛和萧乘云坐下,一遍放在了桌上:“都坐都坐,再过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江倚黛本还有些不自在,可赵祺拉着江倚黛入座,萧乘云也不客气了,坐在了江倚黛旁边。 赵大爷带着手里的兔子和扛在肩上的鹿也进了厨房。 厨房里锅铲和锅哐哐碰撞,灶的柴火燃烧,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