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连环套(2 / 3)

像被冲淡了些许,紧了紧拳头,入京以来,少有人愿意安静聆听自己的解释。

于是燕笙将这些诡事一一道来——

消夏水亭宴上,大姐燕婉弹了自己从未对外人展示的新曲;与大姐交好的漕运使之女魏子情当场做赋,但诗赋的内容竟是自己于水亭上观景时心念所动的词句;

卧龙寺听道前期,各家公子小姐自行举办的诗会上,魏子情作《竹吟七首》,众人惊叹,满座皆为之搁笔,但自己前晚也写了一模一样的竹吟诗,却只作到三首;

卧龙寺论道台上,大姐燕婉畅言所述,皆是自己多日以来心中感想,她说完后,点了自己,自己却只能附和……

燕笙说着,见福公子捂住了脸,便垂下眼睑,自嘲一笑:“福公子是否也觉得小女子厚颜无耻,信口雌黄,恶意抹黑两位姐姐。”

魏禧调整完崩溃的心态,将痛苦的表情搓揉得平静下来,看了眼银烛,没有直接说出“不,我相信你”这种话,只是指了指旁边书案上的字,隐晦道:“见字如见人吧。”

燕笙抬起头,目光中仿佛闪着细碎的光。

魏禧接着道:“所以现在京城中名声大噪的是燕婉和魏子情,二人的才情赢得满堂彩……我明白了,多谢燕小姐告知。最后,燕小姐,我接下来说的话无意冒犯,只是想问若只是如此,为何令弟会用‘不知廉耻’这么严重的词?”

“涉及小姐清誉,金霜请求福公子,可否不要追问此事?”金霜憋红了脸,因为心疼燕笙而鼓起勇气道。

“金霜,无妨,我问心无愧,”燕笙拉住金霜,摇摇头,再看向福公子,弯眸一笑,“而且我相信福公子不是搬弄是非之人。”

这一笑差点射中了魏禧的心,暗中留下老母亲的眼泪:不愧是我家女鹅,即便容貌毁了,但是一双眼睛也美得让人窒息!

于是金霜只能让无关人先退出房间。

“卧龙寺听经接近尾声时,永康伯之子萧楚何……”燕笙顿了片刻,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似是在给自己勇气,“……企图侵犯我。”

“什么玩意儿?!”魏禧噔地一下弹了起来。

“我猜测是有人刻意做局,那晚我房中有迷香,而萧公子步伐虚浮、气血涌动,应是也中了类似的药物作用,若非如此,那时我面部已有异态,受人唾弃,他怎会寻到我这儿?”

魏禧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那你——”

燕笙看福公子勃然色变,连忙摆手道:“我没事,幸有魏公子路过救了我。”

魏禧深深呼出一口气:澜崽,干得好!

“然后呢?难道此事被人传了出去?”

燕笙有些为难,斟酌着要如何讲下去。

一旁的银烛却道:“福公子是正直公允之人,有些事小姐不便与说,银烛斗胆,想问公子一句,若接下来的事与天禧郡主有关,福公子可会怪罪我家小姐说了这些?”

魏禧眉头一跳,心道你可真是问对人了,天禧郡主就在你面前听着呢。

魏禧道:“今日之事,是我逼燕三小姐说的,定然不会在其他地方多生事端,也不会去与郡主对峙。”

银烛欠身谢过,道:“公子,其实那天考虑到小姐的清誉与萧公子的声誉,大家并未声张,本想暗中调查……”

魏禧心中冷笑:那畜生有什么声誉?

“……却不知怎么,事情传到了衡韵之小姐耳中,衡小姐又告诉给了衡公子。衡公子无法容忍在经会上发生这等事,便替小姐教训了萧公子一顿。衡公子还认为此事与天禧郡主脱不了干系,所以又当面与郡主对峙。郡主说此事她毫不知情,衡公子应该是信了,没再与她纠缠,但郡主却因此记恨上了我家小姐,认为是她害自己令衡公子生厌,于是屡次借故责罚小姐,甚至在卧龙寺起火那天,把我家小姐关入昙台!”

魏禧:槽……原来是这样……

衡韵之爱慕魏浥尘,见魏浥尘对燕笙上心,不高兴了,但她自恃身份,不好直接提,就让自家哥哥去说。而衡颂之大少爷芒寒色正,眼里揉不得沙子,无论受害者是谁,他碰上了这种事情定然会管。

萧楚何呢,品行再怎么不端,那也是永康伯的嫡长子,敢在世族集聚的卧龙寺经会上对他下药的妄为作死之辈,少之又少,当然,天禧郡主除外。郡主当初赛犬输了直接放狗咬萧楚何,人至今还有点跛,两人结下的仇怨不可谓不深。

至于为什么会害到燕笙,恐怕由于衡颂之不愿揭人伤疤,没有多问,只让好友魏浥尘去安抚女方,他自己直接去找郡主对峙,毕竟天禧郡主讨厌的世家小姐可多了去了,衡颂之没想到她这次害人的手段如此下作。

都能想象盛怒之下的衡颂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