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后,都敛首表示顺从,而一会的新舞排练,也前所未有的顺利。 玉腰社歌舞升平的时候,隔了半座城的谢宅,也是一团祥和。 谢宅家主谢尚因身体不适,缠绵病榻已有数日之久,然而今天,在见到儿子谢博呈上的对联后,精神出人意料的好了起来。 “好联,真真是好联啊!” 脸色蜡黄的谢尚在仆从的搀扶下艰难坐起,他看着前方书童手里捧着的下联,目中异彩连连,口中发出了一迭声的赞许。 “这联对的竟如此精妙,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绝对,这真称的上是千古绝对啊!” 谢尚又反复品了许久,才想起问谢博,“老二啊,这是哪位大儒所作?” 听到次问,谢博犹豫半天后,才低声回答:“这乃是城东玉腰社的一位舞姬所对...” 回父亲话时,他心中甚是忐忑,生怕父亲因为下联是一舞姬所对而嫌弃,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谢尚听闻此话后只是微微一愣,但旋即大笑。 “市井之中,竟然有如此才学的奇女子,实在让人惊叹。” 谢尚看着对联,目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倒是同在屋里的谢博兄长谢宽,张口问了一句:“舞姬所做?这倒也新鲜,你且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博微愣,没想到父亲不关心,关心的却是大兄,他犹豫了一下,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最后也不知哪里来的想法,又将安绘夸了一句。 “那女子看上去气质高洁,行动间也颇有礼数,说实在的,若非她自报家门,我真真想不到,舞社之中,竟还有这样的奇女子。” 谢宽的反应,却再一次让谢博意外。 “那女子说,她叫许安绘?” 谢博一愣:“莫非大兄认得那女子?” “倒不曾见过,不过,听过其名。”谢宽缓缓说道:“你可记得去年年底,有一许家商户因海上风浪,人财皆没的事?若我没有记错,那许家商户的大女儿,名字就叫许安绘。” 谢博仔细一想,果然想起此事。 大兄掌管家中生意,谢家当时也有一些货物委托许家运送,然而所有货物,却因为海上风浪,倾覆了个干净,事后,管家曾来征询他大兄意见,询问如何让许家赔偿,言谈中曾提起许家情况,说许家当家人在风浪中身亡,许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大兄行事仁义,便只让许家赔偿了成本,而不是按照合同签订的双倍赔偿。 “说起来,这许家大女儿风评不错,当时许氏遗孀想要赖账,差点被找上门的商户把家都砸了,危急时刻,是许家大姑娘出面,表示就算卖房卖地甚至自卖自身,也会赔偿大家的损失,才把事情压下来,而事后,她也的确做到了她承诺的一切,说起来,让人佩服。” 谢博听完这些后,不由叹息,“原来如此,我就说她那气质谈吐,不似一般的小户女子,真相竟是这般,只是这样有担当的奇女子,居然真被迫流落到了风尘地,实在让人惋惜。” “老二。”谢宽黑了脸:“你想岔了,玉腰社虽是舞社,成分复杂,但里面的女子并非都是风尘中人,若我没猜错,这许安绘应该只是单纯担任舞姬。” 谢宽哑然。 这一点,他是真没想到,大兄说是舞社,他就下意识先入为主了,没想到居然是一场误会。 谢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正想说什么,突然正在揣摩下联的谢尚抬起头来:“大儿你如何知道?莫非你去过这玉腰社?” 谢博闻言,也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谢宽。 被父亲弟弟用审慎的目光看着,谢宽却毫无丝毫异色,相反还理直气壮,“为了家中生意,我日常要出入各种场合,这其中自然去过玉腰社,有什么好诧异的。” 这倒也是,谢宽掌管家中生意,商务宴请的时候会去玉腰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谢博想了想,对谢宽说道:“大兄,我想去玉腰社感谢一下这位许娘子,毕竟要不是她,我也不能这么快得到下联,解了父亲的心结,你看...” 谢宽却一口拒绝了。 “你一个读书人,去那种地方多有不便,这感谢一事,我来办理,你就别抄心了。” 谢博愕然,想要分辨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能讷讷应了,但心中却无端升起了一丝失落。
被吸血的花魁(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