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佳丽简直不可置信:“这些东西要几个钱?你家里养牛,随便就能……”她顿了顿,换了说法:“她还是个孩子,正是好好读书的年纪,应该是成年人来干活……” “如果你们实在是困难……”她顿了顿,想起同事和校长说的话,还是不敢硬碰硬,说:“我可以在空闲的时候来你家,给她单独上课。” “免费的。”她补充道。 尤露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头,只能看到王佳丽的下颌。 压低的青空之下,她的脸明明线条柔顺温暖,但清晰坚定。 尕让初才不跟她讲理,正要发火,手里的酒瓶扬起来的同时,门口传来另一道声音。 “诶诶!干什么呢!” 王佳丽和尤露往外看去,门口站着个年轻男人,戴着金丝框眼镜,文弱但是挺拔。他身后还跟着学校的校长,衬衫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肥硕的身体上。 年轻男人眼神凌厉,略有点喘气,但语调依然很稳:“尕让初,这是我们来支教的大学生,你放尊重点。” 早上的时候校长听学校另一个老师说王佳丽一直在打听尤露的家住哪里,一大早便想找她做做思想工作,没想到没找到人,一猜便是已经来了,连忙叫上村长一道 尕让初手已经扬到一半,闻言呵呵一笑,转手将酒瓶喂进嘴里,喝了一大口后说:“怎么了,我也没怎么呢。” “是你们新来的老师,”他忽然伸出手,在王佳丽肩膀上的碎花上一捏,后者猛然后退,他见状笑得更是开心,道:“自己过来打搅我们的。” 村长不打算跟他多说,走进来对王佳丽道,“走,我们出去说。” 尤露心里一紧,抬头看向王佳丽,对方也正好低头往来,两人对视间,王佳丽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嫩白的皮肤上一道颜色很重的淤青。忽然有点鼻尖发酸。 “就在这里说吧。”她说完,感到尤露耸起的肩胛骨明显放松了。 村长看了这两人一会儿,叹了口气,校长很懂事,立马上前将尕让初拉进屋里说话去了。 破旧的院落安静下来,村长说:“我知道你想来干什么,但是……”他看了眼里屋,意有所指:“但是这里跟城里不一样,太偏远了,很难管理……” 王佳丽皱眉:“她有父亲有母亲,为什么不能去上学?” 屋里的女人靠在门口,看戏一样看着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无聊地玩起指甲。村长又看了她一眼,含蓄地说:“是这样,这个姑娘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尕让初是个烂酒鬼,母亲……”他顿了顿,说:“有点无法自理。” “我之前也来过很多次的。”他取下眼镜,揉揉眉心:“现在也在努力,但是没办法,尕让初进过局子,很多次,没办法讲理。要是我还能吼吼他,但你……” 王佳丽冷声道:“我不怕。他不让孩子去上学,我就来他家教。” “你……”村长蹙眉,盯了她好半天才说:“你没有听懂吗?我是说,她的父亲,那个尕让初,他很危险。” 他伸手往里头一指,那个被丈夫称之为“猪”的女人,一脸嬉笑继续玩手指。“这个女人,是她妈妈,据说刚来的时候很正常的,然后就被打、逃跑,抓回来继续被打……”村长收回手,眼神晦暗不明:“佳丽,你没有见过太多阴暗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按照规则来的。” 王佳丽怔在原地,足足好几分钟。 尤露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破旧脏污,露出的指甲缝里都是泥。旁边紧挨着自己的是那双洁白的小高跟,跨越山岭过来找到她,于是也沾上了泥污。 她慢慢往旁边挪了挪,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把王佳丽身上清醒好闻的味道染臭了。 然后,她的手被拉住了。 王佳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不怕。” “我空闲的时候来给她上课,只要你能帮我说服尕让初,我就不怕任何困难。” 她低头看向尤露,牵住她的手松开来,小心翼翼碰了碰尤露的头发,然后又坚定地牵住她:“孩子很聪明的,不应该被家庭拖累。” 山风吹拂而来,王佳丽的裙摆随之轻拂过尤露的腿,伤口被柔软的条绒布划过,痛,痒,好像一场新生。 村长抬抬眼镜,半饷,重重叹气:“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只有答应你了啊。” “不过,一定注意安全。”他重申数遍,在王佳丽喜笑颜开的道谢中往屋里走去,不多时,和校长一起带着尕让初出来了,对院子里的两人说:“可以了,你下周开始,自己选时间过来吧。” 尤露第一时间观察尕让初,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