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于刘太医所禀告的苍耳子。 苏宛轩还在抽噎,却不肯离开现场,她打掉了宁王的裕兴斋及柜坊赌坊,不借现在这个机会再得手一次,都对不起她和夏槿言辛辛苦苦守着这破屋子,淋了数回雨。 夏槿言身上被雨湿透,不好回去换,她看在眼里,更加着恼。 宋京兆看仵作验过,便吩咐抬回京兆府再细验,再对老管家道:“将府中所有人都叫来,全部给我带到京兆府去!” 如此一来,最有嫌疑的云安郡主与夏将军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但如此顺利也是宋京兆没有想到的,府中所有仆从早就被老管家聚在一处,然后只见这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把自个儿也劝进了京兆府,不仅如此,郡主还坚决不肯上他的车,只愿意与夏大将军一处,打伞骑马,这和游街有什么区别啊?!这不是他本来的意思啊! 而且今日寒食,明明王都百姓都该在家祭祀打扫,却还冒雨出来看京兆府押送郡主与南衙大将军,这架势实在是......有点可怕。 雨幕中,议论纷纷传来—— “郡主从小丧母,可怜见的,成亲三年也没怎么能与夫君见面,如今好不容易与夏将军能在一处厮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是,宋京兆原本就是个糊涂官......” “自从夏将军巡防南衙以来,咱们做小本买卖的可好过多了,从前可能稍微误了更,便可能受一顿好打,甚至还经常闹出人命,现在可没听说过鸦羽卫随意打人!” “哎,我说,咱们也跟去看看吧!这醉郡王原本就三病两痛,要我说,死了也不奇怪!” “就是!说不定是有人看不惯郡主夫妇,暗中使绊子呢!” 再往下没人敢说了,众人都默契地远远跟在后面,渐渐坊街上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京兆府的兵士都无法驱逐。 宋京兆冷汗直流,简直是越闹越大,骑虎难下。 走到一半,宋京兆终于受不了,赶紧去请郡主上车,苦劝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得苏宛轩轻咳两声,虚弱的声音传来:“宋京兆是职责所在,云安不想让您为难......” “将军!郡主贵体要紧啊!”不是说好的夏将军爱妻如命吗?! 夏槿言面色有些松动,他低头裹紧苏宛轩的披风,柔声道:“云安?还受得住吗?要不然为夫陪你一起去车上?” 宋京兆:??没想让你也去的! 宋京兆眼睁睁看着夏槿言跳下马,将苏宛轩拦腰一抱,大步上了车,郡主的侍女也赶紧在一旁撑伞,接着坐去车辕,留他一人在后面反应过来——车上没位置了!总不好他跟人小夫妻挤在车厢吧?! 人群里有些骚动——“郡主看上去不太好,她今日刚刚丧父,肯定受了惊吓又蒙此大冤......” “宋京兆真不是个人啊!看他怎么和圣上公主交差吧!” 车内,苏宛轩拧了帕子,替夏槿言擦去些雨水,有些心疼气恼道:“今日一定要解决此事!” “我不打紧的。”夏槿言却握住她带着凉意的手,放在唇边呵气,“洛钦一路跟着,一会看情况如何,我再给她说让她去叫沈廷尉。” 终于到了京兆府,雨也渐渐收止住。 宋京兆冷得打摆子,顾不上寒食不能生火,忙叫人把地龙烧起来,还得请郡主和将军稍作休息,喝茶暖身。 他则和少尹录事一起,将郡王府仆从一一叫去问话,心中懊悔不迭,就郡王府这么几个人,当场查问好了,给夏槿言耍什么威风呢! 这下好了,不定罪没法收场...... 京兆府周围的民众见已经要宵禁,不得不离开,但以吕将军为首的几个鸦羽卫中层将领就是不肯从京兆府撤离,直到夏槿言传出话来,让他们还按安排去轮值巡街。 许是仵作上次验陆尚书的尸身,有了经验,咂摸点门道出来了,上次陆尚书所中之毒,乃是从鼻端吸入,又被酒气引发毒性,从而毒发,率先从鼻中流出鲜血;而南林郡王这毒,分明是直接投在酒水之中,反而与酒中成分调和,毒发便温和缓慢,没有口鼻喷血那么恐怖。 只是仵作们依旧认不出究竟是何种毒,待得开膛确认,南林郡王从胃部到食道,均和陆尚书毒发性状一致,呈现深浅不一的雪花状血斑淤痕,没有陆尚书的深,但面积更大,符合推断。 几个仵作身上分不清是未干的雨还是新出的汗,一一签字画押,盖棺定论——南林郡王与陆尚书所中之毒相同!
毒杀嫌疑(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