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谢汐岚被夸得神采飞扬,乐不颠地送走郎中,喜气洋洋地回了房间。 华俸羞愧不已,埋着头不敢跟谢汐岚对视。 谢汐岚轻哼一声,大马金刀地盘腿坐在矮榻上,盘问道:“华俸呀,你怎么偷吃我的糖葫芦呢?” 华俸手指拧在一起,嘀咕道:“你一去不回那么久,我肚子饿了呗。房里又没什么吃的,只有两串糖葫芦……我不过吃了一串而已,谁想会跟药方的药性相冲。” 谢汐岚哼哼一声,表示接受她的这番说辞,继而追问道:“那你对冤枉我下毒一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华俸将头垂得更低,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哼哼唧唧道:“我不该胡乱冤枉你的一番好心,是我不对。” 谢汐岚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尖,问道:“那你想怎么弥补对我的伤害呢?” 华俸摸不准她的心思,只得老实说道:“你说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都听你的。” 谢汐岚适才满意地抿唇,露出得逞的笑意,扬声道:“我要求你,好好养病,养好身子后,赶紧陪我去寻宝!” 华俸啊了一声,愣愣地抬起头,一脸莫名地望着谢汐岚,磕巴道:“就这样?” 谢汐岚神色自然地点点头,理所当然道:“难不成要怎样?我可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货色。你赶快睡一会吧,刚才折腾不少,大家都累得不轻呢。” 华俸心底倍觉温暖,感激地看着谢汐岚,认真点了点头,乖乖躺进床里,闭目休息起来。 * 半月后,华俸的身子渐渐好转,谢汐岚开始摩拳擦掌,为即将到来的寻宝之旅期待不已。 她们修整几日,带着铁锹铁铲等数样家把什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地图上圈出的藏宝地点——位于瓷洲城西部的荒郊野岭。 寂寥无人的荒山之中,唯有凄惨的鸟啼声回荡在上空。 枯藤老树,鬼影幢幢,山间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氛围。 二人走了不远,谢汐岚便被吓到双腿打颤,走不动路。 华俸被她死死抱着,感觉像是被一条人型巨蟒缠住似的,举步维艰,动弹不得。 她努力挣脱谢汐岚的桎梏,谁料谢汐岚却将她越抱越紧,勒得她喘不上气,直翻白眼。 “你想勒死我吗?”华俸气急败坏地呵斥道。 “我害怕,这里好阴森,我必须抱着你才安心!”谢汐岚崩溃尖叫。 “你小点声!”谢汐岚的尖叫声骤然在耳边响起,华俸吓了一跳,低呼道,“你声音越大,越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知不知道!” 谢汐岚闻言更加瑟缩,上下牙齿不停碰撞,发出哒哒哒的颤声。她哆哆嗦嗦地问道:“不干净的东西,是是是,是什么?” 华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没好气道:“这我哪里清楚。等我们真见着了,不就知道了?” 谢汐岚娇躯一震,不禁抖如筛糠,呜咽道:“我我我,我不想见见,见到它们……” 华俸忍无可忍地睨了她一眼,嘲讽道:“你胆子这么小,还怎么闯江湖,怎么做女侠?” 谢汐岚唰地扭过头,盯着一旁的树杈子,义正言辞道:“人和鬼是不一样的!我怕鬼,但我不怕人!” 华俸闻言,心中觉得有趣,不由地笑道:“你为什么怕鬼,却不怕人?” 谢汐岚撅了噘嘴,嘟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华俸却是无言地望着前方昏暗的森林,幽幽开口道:“可是在这世间,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谢汐岚缩了缩脖子,不服气道:“人怎么可能比鬼还可怕?” 华俸并不愿多说,只随口道:“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对它常怀敬畏之心,敬而远之即是。可人却不同。人心难辨,善恶难分。哪怕面上是一团和气繁花锦簇,私下恐怕便是触目惊心污秽不堪。修行之人皆说,一念神魔。其实人心也不外乎如此。” 谢汐岚听着,渐渐安静下来,一点点松开紧箍着华俸的双臂,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 华俸觉着奇怪,回过头去看她,问道:“你怎么又转了性子了?” 谢汐岚闷闷不乐地绞了绞手指,咕哝道:“听了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你比这地方还要吓人。方才你的口吻直叫我背后唰唰冒冷汗。” 华俸噗嗤一乐,不跟她多言,只微微颔首,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参天古木,扬声道:“喏,我们到了。” 谢汐岚一怔,登时将先前的恐惧抛到九重天外。她惊喜地抬起头,高呼道:“是这棵树!图上说,宝物就埋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