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俸顿时呆若木鸡,不知作何反应。 谢汐岚兴奋地上蹿下跳,仿佛寻得惊天秘宝秘宝一般,手舞足蹈道:“哇噻,华俸,这竟然是一张遇水显字的藏宝图!太刺激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挖宝藏!” 华俸虚弱地咳了几声,轻轻喘了口气,气若游丝道:“至少要等到我身子恢复好吧。” 谢汐岚小嘴一撅,不满道:“那还要等好几天呢。” “这种事急不来,”华俸耐心安抚道,“宝藏又没有腿,不会自己跑掉的。” 谢汐岚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重振旗鼓,两眼放光,活力十足道:“那我便天天盯紧你的吃食药膳,争取事半功倍,让你早早恢复!” 华俸一哽,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一天喝加倍的药量吧。” 谢汐岚被戳穿了心思,忍不住嘿嘿一笑,含糊其辞道:“唔……那什么,我先去给你煮药,你等着,绝对保你药到病除,无病无忧!” 华俸却觉着谢汐岚不是很靠谱,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不要太难为自己,不会煎药就让下人们去做。煎药的火候时辰不对,反而容易有毒性。” 谢汐岚随口应了两声,急三火四兴致冲冲地跑到小厨房亲力亲为地煎药去了。 一下午很快过去。 谢汐岚灰头土脸地捧着一碗汤药,喜滋滋地走进房间。 华俸被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直直对上谢汐岚灰扑扑的脸蛋。 华俸捂住心口,惊恐道:“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谢汐岚咧齿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邀功道:“我亲自煮的药,快喝了!” 华俸胆战心惊地瞅了一眼白瓷碗里黑不溜秋、散发着诡异味道的汤药,心尖一颤。 “不了吧,我还是麻烦厨房的伙计去吧……” 谢汐岚双眸流露出强烈的不赞同,反驳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别看它品相不好,但药效是实打实的,保你喝了以后容光焕发,浑身轻松!哪怕是大内的御医亲自煎,这副药也是这么个卖相,你就别嫌弃啦。” 华俸一时间无话反驳,只能木讷地听谢汐岚忽悠,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稀里糊涂地接过那只瓷碗,愁眉苦脸地把汤药生生灌进肚子里。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 喝了汤药的华俸,病得更重了。 简直是一病不起,上吐下泻,呕得昏天黑地。 谢汐岚对华俸的病况手无足措,一边手忙脚乱地忙前忙后,一边催促店小二去街上找郎中。 华俸只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病入膏肓。她虚弱地拉住谢汐岚的手,含泪问道:“谢汐岚,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毒害我……” 谢汐岚哭得两眼肿成桃子,哽咽道:“华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害你呀!我确实是按着郎中开的药方煮的药哇。” 华俸灰心丧气地摇摇头,无力地抬起头,痴痴望着头顶的帷幔,心底五味杂陈: “曾经,我以为自己只会病死一次。谁曾想,我竟然会病死两次…… “上苍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不过是贪吃几口辣的,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地不公,灶王爷没显灵…… “下辈子,逢年过节我一定给西王母多多供奉,保佑我百毒不侵,健康长寿……” 愣神间,店小二领着郎中进来了。 谢汐岚哭得梨花带雨,恳求郎中一定要救好华俸,多少银子她都愿意出。 华俸安详地躺在床榻,老僧入定般波澜不惊,仿佛看破红尘静等圆寂。 郎中皱起眉头,对着华俸细细地望闻问切一通。 半晌过后,他慢悠悠收起药箱,一脸责备地盯着华俸,斥责道:“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华俸和谢汐岚皆是一愣。 郎中恨铁不成钢地隔空指了指华俸,花白的胡子抖了几下,气哼哼地埋怨起来。 “多大的人了,还敢贪嘴吃糖葫芦!老夫不是说过,你要清淡饮食,不可贪食贪凉。那糖葫芦里的山楂,跟药方里的一味药引相冲,吃了定会药力反噬!亏你吃的不多,若你再多吃一串,大罗神仙也留不住你,你就等着乖乖去见阎王爷吧!” 华俸被训得无言以对,声若蚊蝇地讷讷道:“我知错了……” 谢汐岚倒是长舒一口气,激动地反问郎中:“我煎的药汤可有不妥?” 郎中摇摇头,赞赏道:“没有没有,煎得很好。小姑娘,你头一回煎药便煎得这么好,可见于药理一事上很有天赋嘛。若是你想要找个药房学点本事,我倒是愿意指点你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