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的身影遥遥出现,慢悠悠地向他们靠近。 时墨眼神一定,眉心舒展,轻笑起来:“巧了,碰见熟人了。” “?” 华俸不明就里地瞅着时墨,只看得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心底疑惑,不由得揉了揉双眸,觑起眼睛认真辨认起由远及近的人影。 那人的样貌身形随着距离的缩短,越加清晰。 剑眉星目,面若寒霜,不苟言笑。 少年端的是一本正经、不容亲近的模样,周身气场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忧郁,竟将那股凌冽之气冲淡不少。 那股寒霜般的凛意被心事搅散,倒是使他增添了些许春光化雪的烟火气息。 ? 华俸诧异地瞪圆眼珠,直愣愣地望着少年。 少年正微微垂首,思量着山庄事宜,缓缓踱步在林荫路上。然他无意间一抬头,直直撞见数步开外的两人,倏地脚步一顿,呆立在原地。 华俸瞪着少年,少年瞪着华俸和时墨。 一时间,天地俱静,唯闻山间之清风,云端之鸟雀。 怔愣片刻,华俸才恍然地嚅动樱唇,不确定地问:“胡,胡半山?” 少年眼神一亮,须臾后,又神色黯淡下来,低低地应了一声,回问道:“花风,时二?” 华俸嚯了一声,走上前不停打量着胡半山,惊喜道:“没想到竟能在此处遇到你!乐盈同你一起来观月山庄作甚,莫不是你们又想在月山开一间布庄吧,那可太天方夜谭了!” 胡半山面露难色,看了看难掩激动之情的华俸,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的时墨,思虑片刻,才斟酌道:“乐盈不在观月山庄,只我一人在此处。” “欸,乐盈不在?”华俸一时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为何她未与你同行?” 胡半山紧抿嘴唇,垂头丧气地坦白道:“我离开湘阳郡了,不再做她的护卫了。” 华俸越听越迷糊,愈发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何不做她的护卫了?” “……” “你为何离开湘阳郡啊?” “……” 连问两句,胡半山都是一副闭口不答的模样。 华俸纳闷不已,心中直犯嘀咕,只好换个问法。 “那你到此处,所为何事啊,莫非特意来此处修习观月山庄的刀法?” 闻言,胡半山可算是有了点反应。 他抬眼看向华俸和时墨,黑润的眸子在他们脸上盯了片刻,复而开口。 “我不是来此处修习刀法的。” 华俸顺口接了一句:“那你是为何而来?也爬了那鬼见愁的石子长阶吗?” 胡半山一愣,略有停顿,继而答道:“我家府邸就在此处,家父是观月山庄的庄主。此前在湘阳郡,我对二位有所隐瞒,还望二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