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没有人在意我是否想要接管华家。我生来便担着华家的累累家业,但无人关心我是否心力交竭,疲惫倦烦。” “时墨,你也出身世族,是名门次子。你可曾有过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时墨听着她语气冷静地描述心中所想,只觉得胸口发闷,心间针扎般刺痛。 前世里,他曾见识过她的不易,她的艰难,但他没料到,她从出生之日起,就踏上家族安排的道路,一生不得转圜。 与她相比,他虽为名门之后,却从不曾肩负家族的期待与重任,只晓得逍遥天地间,无外乎江湖游侠,混沌度日。 他要如何与她共鸣,他要如何与她相配。 时墨从未有过如此自惭形秽的时刻,华俸的话仿佛几道冰冷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扇打在他的脸上,直叫他讷讷地立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华俸未料到时墨一言不发,她疑惑地看向他。 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她心中诧异,以为自己在话语间不经意地戳到他心里的疮疤,于是小心试探道: “咳,你别多想,我只是瞧着这里月色朦胧,静影沉璧,十分适合借景抒情,便一时兴起同你闲聊几句。如今我早已逃离都城,还撂挑子躲开了华家诸事,自然是无事一身轻,心情好不畅快。再想到你游山玩水,一直过着这种神仙般自在的日子,很是羡慕,甚至略带些许嫉妒。” 时墨闻言,略有怔愣,倏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华俸含笑着与他对视,俏皮地眨眨眼,粲然一笑:“人嘛,被不情不愿推着走,是一辈子;自由自在舒坦着过,也是一辈子。有舒心的日子能选,为何要硬闯那刀山火海。现下的日子是我再满意不过的,与其在都城里做个世族的傀儡皮影,不如随心所愿地做我自己。” 时墨一脸空白地盯着她,轻声问:“真的吗?” 华俸狡黠地勾起嘴角,一字一句认真道:“真的,比你的良心还真,比天上那轮弯月还真。” 紧接着,她凑近时墨,戏谑道:“既然我讲过我名字的来历,有来有回,你也说说你名字的来历呗,比如你的父母对你有什么期望,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诸如此类。” 时墨啊了一声,绞尽脑汁思索一番,颇为为难道:“这个,我从没听我父母提起过。不过按照时府同辈们来看,父母大概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书生吧。” “哦?”华俸被勾起一丝好奇,追问道,“何以这样认为?” 时墨眼帘低垂,月光洒落,浓密的眼睫投下浅浅的阴影。 “大抵是,我们的名字皆与文房四宝有关吧。” 华俸一听,细细回想一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的胞兄名唤时宣,你唤作时墨。笔墨纸砚,宣纸,黑墨,是这个意思吧。” 时墨薄唇轻扬,缓声道:“正是,叔父家的堂兄弟,一个唤作时砚,一个名为时毫,恰好凑齐笔墨纸砚四个字。” 华俸朗声大笑,抚掌称叹:“看来时府对你们同辈的几位兄弟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钻研课业,考取功名,入朝做官呢。” 时墨颔首,揶揄道:“可惜我是个顽石,不愿入仕,只能在江湖做一个风餐露宿骗吃骗喝的小白脸了。” 华俸眯起眼眸,挑衅地打量他几眼,反驳道:“言重了,你算不上小白脸,最多算个随行向导吧。” 时墨:“……” 被无视许久的神梦机突然从时墨的另一侧冒出,歪着脑袋凑热闹:“你们方才在讲什么,瞧着你们谈论得热火朝天,让我也掺一脚呗。” 华俸欣然准许,扬声问道:“行啊,你来讲讲,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寓意。” 神梦机大吃一惊,高呼道:“不是吧,你们方才聊了那么久,就只是聊名字啊。” “快说快说,”华俸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既然非要掺一脚,那就赶紧说,别在这里打马虎眼。” 神梦机见自己是逃不过这一遭,只能悻悻地认栽,略微思索,而后开口:“我的名字么,是我师父起的,没什么寓意,就是他脑袋一拍,随口一提,我便叫这个名字了。” 华俸不相信会有如此随意的起名经过,不由得质疑道:“你该不是诓我们吧。” 神梦机无奈道:“这有什么值得诓骗的,名字而已,如若真有什么奇特的寓意,我还求之不得呢。” 时墨倒不关注神梦机的名字由来,而是问起另一个方面:“你刚才说,是你师父为你起的名字?我与你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知道你有一位师父。他是何人,不在云孟邑吗?” 神梦机一反常态地陷入沉默,半晌后敷衍道:“我师父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