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好,”华俸无奈道,“哪有给儿郎簪花的。” 时墨挑眉:“可你真身是女儿家,簪花有何不可?” 她轻轻扶额,无言以对,只能一言概之:“可我现下是男子装扮!簪花会显得我不伦不类。” 时墨闻言,悠悠地“哦”了一声,随即取下别在她耳侧的晓月花,而后探手摘下挂在他腰间的一枚白玉游鱼玉佩 ,仔细地将花朵簪在佩饰的挂绳上,含笑递给华俸。 华俸盯着他手中泛着淡淡光华的玉佩,诧异道:“无功不受禄,你给我此物作甚?” 时墨摆出一副敞亮的姿态,自然道:“这玉佩乃是保命之物,江湖人士见它如见我本人,现赠予你,既是报答你方才开解我的好意,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小命。毕竟你现在是我的饲主,你在我在,你不在我难保不会饿死街头。喏,好生收着,别弄丢了。” 华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细想却挑不出他话语的漏洞,只能满腹狐疑又略带感激地收下,将玉佩小心地挂于腰间锦带。 “这玉佩这么贵重,你何不自己留着?”华俸思前想后只憋出一句疑问。 “大概是,我行走江湖不需靠外物傍身罢,”时墨闲闲道,“我的剑法足以让我无所忌惮,这玉佩于我不过是个装饰而已。” “哦,原来如此,”为何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浅浅的调侃,似乎在暗讽她手无缚鸡之力。 他略有停顿,复又开口:“再者,这玉佩原有两枚。两条游鱼组成一对完整的玉佩,你这枚只是其中之一。” 她随口附和:“这样啊,那另一枚在哪里?” 时墨气定神闲地望着她,缓缓道:“当然是在我这里啊。” 华俸:“……” 她一时无言,倍感荒唐,不由得好笑道:“你方才大言不惭地说你武功高强,不需外物傍身,怎的还留一块在身?” 他不置可否,转身就走,只心情颇好地撂下一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闯荡江湖也需几件小物装饰仪表,不叫旁人小瞧了我罢。” 华俸只能提步跟上,在他身后嘟囔道:“说得天花乱坠,还说甚么剑术精绝,到头来还不是怕自己小命不保一命呜呼,嘁。” 时墨听见背后的嘀咕,不由得笑起来,眉眼弯弯,仿若春风入眼。 二人走了不远,便于人潮中发现乐盈与胡半山的身影。只见胡半山一个轻跃,御轻功飞至湖畔一株晓月树上,折下挂满花朵的花枝,接着轻巧落在乐盈前方。 周围的路人见状,不禁拍手叫好,称赞他的轻功高超。 华俸瞧着这一幕,觉得似曾相识,稍加思索便记起刚才时墨为她摘花簪花的片段。 她轻嘶一口气,疑惑道:“这胡半山莫不是也要给乐盈簪花?” 时墨一撩眼皮,闲闲地望着前方,淡淡道:“我看不止。” ?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止? 华俸顿时从时墨的话语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精神一振,兴奋道:“你的意思是,胡半山想和乐盈表明心意?” 时墨闻言。轻呵一声,语气高深莫测:“依我看,不止如此。” “什么?还有别的?”她愈发兴奋,扯住他的衣袖左右摇晃,“快说快说,让我听听你说的准不准。” 他盯着被她握在手中的袖口,轻声笑道:“这还用猜?乐盈不久前刚芳心碎了一地,现下她估计会让胡半山芳心碎一地,彼此彼此。” 华俸闻言,想起自己先前惹的烂桃花,下意识闭紧嘴,不再咋咋呼呼地凑热闹。 时墨哼笑,调侃道:“你瑟缩什么,祈花节这种互表心意的日子,有人欢喜有人愁是寻常不过之事。凡人总不能叫月老忙得脚不着地罢。” 华俸不服气地撇嘴,不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望着前方的乐盈与胡半山。 只见胡半山支支吾吾立在原地。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好似即将滴血。周围的目光让他不甚自在,他只能刻意忽视那些注视,鼓起勇气将花枝递到乐盈身前,大声磕巴道:“乐盈姑娘,我、我、我心悦你已久,今日献、献花于你聊、聊表心意,不知你可否愿、愿意与我同游!” 围观众人皆是放轻呼吸,静候乐盈作答。 乐盈经过片刻怔愣,犹豫着开口:“胡半山,你、你这是作何?我、我一向视你为兄长,别无半分逾矩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