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感激地举起茶盏,冲他遥遥一敬:“未曾想时府竟然还能有我华俸的知己,来,我敬你一杯!” 他也举起茶盏,含笑回敬她,两人一同饮尽,此时无声胜有声。 华俸释然地拾起碗筷,准备尽兴地大快朵颐之时,余光瞥见时墨面前空荡荡的桌面。 于是她唤酒肆小厮赶紧添一副碗筷,招呼时墨同她一起吃饭。 不同于华俸风卷残云的吃法,时墨优雅地夹筷,细嚼慢咽,仿佛品的是山珍海味。 酒足饭饱,华俸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心满意足地起身,朝时墨微微一拜:“时二公子,我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聚。” 时墨微微侧头,状似疑惑地看向她,不明所以一般。 华俸心虚地摸摸鼻子,不便说她是离家出走远走他乡,只能草草了事敷衍道:“这不,都城里因为我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去郊外的庄子里避避风头。” 时墨好笑地打量她,调侃道:“姑娘特意打扮成寻常男儿的模样,身边不见家丁奴仆,看着不像去庄子躲清静,倒是像做贼心虚潜城而逃。 “这人的嘴怎么这般不识好歹,白瞎她方才请他吃的那一顿饭!” 华俸暗自恼怒地想。 但她不便在此时与他一般见识,只含糊其辞:“话不便多说,时二公子,你且走吧。” 时墨施施然起身,轻弹衣袖,垂头望向她,脸上挂着含义不明的笑容。 华俸突然心头惴惴不安,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时二公子,你确实晓得我退婚缘由,对吧?” 时墨优哉游哉地颔首点头:“当然,华小姐放心,在下深知,你退婚只因不愿做我嫂子。” 她一听,顿觉心头悬着的重石落地,不由得频频点头:“那是自然,既然误会已解,我们——” “你只想做我夫人而已,”他笑容俊逸,眉目如画,眼中流露钦佩之色,悠悠续上后半句。 华俸口中的半截“江湖再聚”霎时堵在喉头,不上不下顶得她心口一梗。 她只觉自己被这孽障的荒唐话气得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夫人”二字仿佛泰山压顶,宛如不能承受之重,激得她身体一晃,双手抖如筛糠。 她一把撑在案几上,生怕自己下一刻厥过去。 “华小姐,你怎么了?” 时墨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华俸忍无可忍,一爪子糊在他开合的薄唇上:“你给我闭嘴!” 手掌下是时墨温暖的唇瓣。 她感觉到他的嘴唇扬起,摩擦着她的掌心,笑声闷闷地自手心传来。 孽障!时府全是孽障! 华俸暗暗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