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孙雨福主意正,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直接推到李铃兰面前,正准备把药拿出来,却见对面的人放下筷子,抬眸阴恻恻地看过来。 “把药收起来吧,昨天电话里说过,我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你们呢,也没必要再给我洗脑什么,虽然失去了些记忆,但我知道,我不是自己跑丢的,是你们犯了遗弃罪——”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遗弃?” 李铃兰不急于和她争辩,喝了口水,悠悠然继续道,“我这人啊,之前有病在身性子弱,现在病好了自然腰杆就直了,本来是想以遗弃罪,把你们送进大牢的,但念在你们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亲大嫂,我又着急回家,就不浪费这时间了。你们以后最好本本分分,要是再作妖,别怪我不客气!” 一来,的确证据不足,而且,昨天去医院检查,原身的病全都不存在了,这桩遗弃罪很难定性;二来,罪魁祸首不是她们,是她大伯李友建。 李铃兰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决定暂时先稳住她们。 孙雨福和何明琴怔愣片刻,半晌缓过劲儿来,还有想说话的意思,李铃兰干脆直接捏住手里的杯子,稍稍用力,白色小搪瓷杯瞬间被捏成一团,而她始终脸色平静眼睛都不带眨的,仿佛捏的不是杯子,而是一张纸。这下那两人彻底不敢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出,孙雨福不得不把刚拿出的药又放回口袋。 “好了,付钱吧。” 李铃兰吃完最后一口面,又指了指已经变成一团的杯子,“还有这个,都一起付给人家。” “……” 孙雨福憋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再说什么,乖乖付了牛肉面和杯子的钱。 从面馆出来,李铃兰直接前往派出所,为和帮助过自己的警察告别,跟他们确认自己是否可以回家,也是想了解案情进展,确认那两混混会被判进去,顺便再吓唬吓唬苏雨福和何明琴,最好能让她们把这件事传给李友建。 事实正如李铃兰所料,当得知她一人制服两个混混,还在反抗过程中让一人下半身几乎致残,另一人脚腕骨折,孙雨福和何明琴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铃兰,生怕下秒自己就会被揍似的,先前的计划全都不敢再实施,亦步亦趋地跟在李铃兰身后。 两人本来昨晚坐了整晚大巴赶过来,想着睡一晚明天再回家,但李铃兰压根没有跟她们商量的意思,收好东西非常大方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客运站。 看着孙雨福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掏钱,李铃兰催促道:“快点的,错过大巴的话,就只能雇辆车回家了,那可花不少钱呢。” 苏雨福一听瞬间不困了,掏钱的动作都变得利索起来。 买好车票,三人坐上返程的长途大巴。 长途大巴到达H市后,再转H市市内大巴,市内大巴再转镇内公交,公交到站又坐上三蹦子。重生一次,李铃兰不再难为自己,本着不为孙雨福省钱的原则,一路上该吃吃该喝喝,连转车过程中都宁可打车也不走路,辗转一天一夜,终于在隔天晚上九点多抵达兔安村。 九零年村子周边还没有路灯,村口的牌楼在黑夜中高大威严,“兔安村”三个字在月光下堪堪能辨出轮廓。 李铃兰穿过牌楼,望着有零星灯光的村落,心中五味陈杂。 上一世,她几乎用尽一生努力逃离原生家庭、逃离兔安村,最后摔得伤痕累累也没彻底逃出去。这一世,她主动回到这个地方,只为带着尚在年幼的自己逃离,能让“自己”的人生更轻松一些。 已经快晚上十点,兔安村寂静一片,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越靠近老宅,李铃兰心中越忐忑,不知道小兰兰睡着没?待会儿能不能见到她? “看着点脚下,都别踩着玉米。” 走到老宅门前,孙雨福没好气地发泄,将近两天两夜没睡还长途跋涉,实在太累,一路上畏惧李铃兰,她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到自己的地盘,才硬气起来,说话间把李铃兰往旁边推了推,随即去扣响大门上的门环。 “叩叩叩。” 响声回荡在夜色中,李铃兰却无心顾忌孙雨福,仰望眼前的建筑,在黑夜中看起来其实和她上一世离开前差不多——高高的瓦房红色的木门。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哒、哒、哒、哒—— 瓦房内脚步声渐近,李铃兰越发紧张,不知道来开门的人是谁? 她对四岁时的印象模糊,但记得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妈妈偶尔会接些裁缝的活计,经常忙到很晚,如果是妈妈来开门,会不会抱着小兰兰? “吱呀——” 木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李友建的小儿子李向文,按照时间来推算,李向文这年差不多十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