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李铃兰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穿上新衣服一切收拾妥当,打算去宾馆旁边的面馆吃饭,没想到刚走出宾馆大门,面前出现两个故人——她奶奶孙雨福、大伯的媳妇何明琴。 李铃兰心中冷笑,李友建可真是孬种,扔她的时候不眨眼,这会儿竟不敢来了,把自己媳妇支来收拾他的“烂摊子”,当真可笑! “知月,可算找到你了,妈以为再也见不到我闺女了。” 孙雨福揉着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何明琴眉头紧锁立在她旁边,作势也抹起眼泪。 两人虽年轻许多,但眉眼都没怎么变化,一个重男轻女偏心胡搅蛮缠被大儿子拿捏的老太太,一个攀附丈夫毫无主见的柔弱妇人,李铃兰懒得和她们演戏,僵硬地抬了抬唇角,随口道:“我饿了。” 说着往面馆方向走,另两人莫名地跟在身后。 她们连夜赶来,路上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商量万一见到知月后,她出现以往的情况,比如撒泼哭闹、比如乞求不要再抛弃她、比如再犯病,万一胡说八道说自己是被扔掉的,她们该怎么应对……眼下,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竟如此清醒冷静,该不会再憋什么大招吧? 孙雨福和何明琴相视一眼,心有戚戚。 “药给我。” 所谓药,是之前每当李知月犯病时,他们会让她吃的类似镇定的药物,能让她整个人绵软嗜睡,反应迟缓。孙雨福和何明琴在大巴上商量的结果便是,等见着李知月,一定让她先把药吃了,这样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也不会胡说八道,先把她带离报案的派出所辖区再说。 何明琴从兜里拿出白色纸袋,把药递给孙雨福,两人跟着李铃兰进了面馆。 面馆地方很小,靠墙两侧分别摆放四张桌子,正值午饭点,每张桌子都有人围坐,就连中间过道都排队站着五六个准备外带的客人。 “老板,一碗牛肉面。” 李铃兰在窗口报完餐,刚好一桌客人吃完,她坐了过去,不咸不淡地对跟在旁边的孙雨福和何明琴说,“呀,不好意思啊,忘问了,妈、大嫂,你们吃什么?” “我们来的路上吃过了,不饿。” 孙雨福给何明琴使眼色,示意她去倒水。 何明琴了然,起身走向放置水壶和杯子的角落。 孙雨福则留下,准备按照大儿子教的那样,先发制人,指责李铃兰吓唬吓唬她。 “知月,以后可别乱跑了知道不?社会多乱啊,现在正是农忙,为找你,一家人放着地里的活儿干不了,大老远——” “畜生。” 李铃兰低声咒骂一句打断孙雨福的话,孙雨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犹如被迎面泼了盆凉水,扬起筷子筷子正准备打她,“死丫头——” 话未说完,李铃兰起身大跨步到过道的排队队伍中,不经意间胳膊掠过孙雨福把她手中的筷子打到地上,孙雨福气急。 却见李铃兰握住队伍中一男人的胳膊,厉声道,“拿出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铃兰戳了戳排在他前面女孩的肩膀:“看看丢什么东西没?”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翻包:“呀!我钱包不见了。“ 男人自觉行迹暴露,挣脱李铃兰想跑,不料李铃兰脚下轻轻一勾,抓住男人手腕弓身大力拽,男人生生被她过肩摔仰面躺到地上。 巨大声响引来全店注意,其他顾客帮忙按住小偷,面馆老板让服务生快报警。 孙雨福和何明琴惊呆住,只见自家疯闺女半蹲下身,单膝抵在小偷肩膀上,疯闺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的?该不会是又犯病了,才这么大力气。 “钱包找到了,人赃俱获!” 女孩从小偷身上找到自己的钱包,对李铃兰连连感谢,直到警察赶来,李铃兰松开小偷,被偷的女孩也跟着警察前往派出所做笔录。 短暂的插曲很快平息,面馆内又恢复到喧闹的状态,李铃兰重新坐回餐桌,面刚好上桌,李铃兰对对面两人的震惊熟视无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吃起面条,冷静得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孙雨福和何明琴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药还要继续让她吃吗?先发制人的狠话还要说吗?怎么感觉疯疯闺女像变了个人似的! 何明琴胆小,端着水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主要是她有点怕,眼前的小姑子明明和之前长得一模一样,但分明和之前又有很不一样,刚才制服小偷那一系列操作,加上现在毫无波澜的眼神,真的怪吓人的。 孙雨福自然看出何明琴的胆怯,她这大儿媳妇性格太懦弱,干不成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