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静静地看着仵作验尸。 “有看出什么吗?”冷不丁得有声音从耳边传来。 专心致志的余念被那道声音惊得回神,偏头才见是沈凡呈。 她冲尸首努了努嘴道,“毒死的,至于什么毒恐是要等仵作验了才知,”说着,她又指着那男子的双手,“你看,他死前应是还同人缠斗挣扎过,指甲有破损,甚至指甲缝里还有别人的皮肉,身上的衣衫应是在死后叫人换了。” “何以见得?”沈凡呈不解。 余念偏头将沈凡呈打量一眼,耐着性子道:“你同人打架,或是挣扎后衣衫还能这般工整洁净吗?” 沈凡呈做恍然大悟地点头,落在余念身上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欣赏之意。 他诧异的是,余念分明只是远远地看着,竟也能看出这么多。若真让她站在仵作那个位置怕是要比仵作发现的都还多。 余念见这头差不多了这才将目光收回,移到一旁的妇人身上。 妇人嘴里的破布已被人取出,到底是面对府尹,她不敢再放肆着胡言乱语,只在一旁小声地抽泣抹泪,回答孙府尹审问的同时还不忘瞟着她男人的尸首。 在孙府尹的盘问下,余念才知这妇人名唤刘芝,是夕城人士。一月前才来的永都城,眼下正住在城中西街的一处巷子里。 昨儿傍晚,她的夫君陈贤来铺子喝了一盏茶,回家后没多久便腹痛难忍。本以为不过是吃坏了肚子,是以没放在心上,谁知一早起来尽发现已断了气。 “大人!我家郎君昨日饮了茶后便因腹痛再无吃过其他!不是它沈家茶铺的茶出了问题还能是为何!”刘妇人又开始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捂着胸口的模样更显悲痛难耐。 孙府尹闻言扫了一眼立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沈凡呈,为难着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向自己的手下,看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 仵作通过检查验证后,在纸页上写了最后尸检的结论。 结论被呈到了孙府尹手中,孙府尹逐条看过后才公布道:“这陈贤死于中毒导致的窒息。” “中毒?!!” “竟是中毒!” …… 孙府尹的话音刚落,惊呼之声便已在人群中响起。 孙府尹不悦地扫了一眼人群,见大家静默下来才又继续道:“生前或有与人打斗,经查,他所中之毒是箴石。” “箴石?那不是用来毒耗子的吗?” “是啊?会不会是这陈贤在自己家中毒耗子,不小心吃了那毒药所以身亡了?” “胡说什么!我家没什么耗子,更不会用这什么箴石!”刘妇人激动地挥舞着袖子反驳着那些人的话。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之际,已有官差自茶铺内匆匆而出。 “大人,这是从沈家茶铺的后院找出的箴石。” “这……”孙府尹看着面前黄色的物什,为难地偏头看向沈凡呈,似是在等沈凡呈给他意见。 只可惜从始至终,沈凡呈的目光都不曾向他看过来。 余念盯着那箴石片刻,目光落在立在一边的王二身上。 王二匆匆上前解释,“大人,铺子里会出现箴石是因近日后院老鼠出入频繁,是以小的才命店里的伙计买了箴石,用其来毒杀耗子。” “哎呀!!没天理啊。”早已停了嚎啕大哭的刘妇人闻言又撒泼起来,“这证据都在啊,竟是还不能有断论吗?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 “放肆!!”孙府尹被刘妇人的话激得顿时吹胡子瞪眼,“本官还未说什么,你嚎个什么劲儿?!” 说罢又偏头看向王二,“这箴石你放在了何处?可有可嫩意外掺入茶水,供给了客人?” 王二摇头,“大人您所说的是万万没可能发生的,箴石是从后院的后门拿进去的,后院自来是小的同铺子里的伙计所住之所,而茶铺里的茶叶茶水器皿皆在前堂,从未经过后院,是以箴石是万不会落在茶水里的。” 说着他的话顿了顿,“再者,为了保证铺子茶水的口感,铺子里都有特定的试茶先生,每一壶茶水上桌之前,都会先经试茶先生,确认口感没问题后才会上桌。据小的了解,昨日陈贤小哥喝的那壶水是令先生所试,如若茶水中当真有毒,那有事儿的就不该只是陈贤小哥一人。” 茶铺有试茶先生这事儿,除了内部人员外,便无他人知晓。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点头赞同了王二的话。 只有刘妇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为了洗脱嫌疑,居然还生生编造出什么试茶先生?!我郎君死于箴石,偏偏你们铺子就有箴石,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