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时辰不早了,若回去晚了怕是会叫人生疑。”裴城将手中的酒肉递给沈凡呈,又冲正在点蜡烛的裴临使了道眼色,而后悄声退下。 “裴城你说主子他会不会崩溃啊?”裴临一步三回头地忧心忡忡。 “不会!”裴城不假思索地坚定回答,他偏头看着自己兄弟,“主子他万不会被这些琐事所烦扰。” 裴临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嘴低声道:“你没感情不代表别人没感情,主子还是很感性的。” 若非如此,又怎会记青言的恩情一记就是十几年。 “诶……这么些年主子待青柳多好啊,没想到青柳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还不算,她居然还妄想加害世子妃。 就是裴临,查到这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方才裴临把这事儿回禀给了主子,主子虽没说什么,但从主子冒险来这儿的举动裴临便知这事儿对主子还是有不小打击的。 那么多年了,主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每每遇上想不开的事儿,便会来青言的墓前呆一会儿。 “裴城,你说若青柳没失踪的话,主子会为了世子妃罚青柳吗?”裴临思索着下意识问出了口。 可偏头对上裴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时,摇着头挥手道:“罢了罢了,问你还不如问我的小红。” 小红是裴临的坐骑,是一匹长得很好看的红色骏马。 — 沈凡呈缓步行至墓碑前,动作利落地斟满一杯酒洒在地上。 他转身席地靠坐在碑前,仰头喝了一口壶中的清酒。 “青言,你妹妹失踪了。”沈凡呈低着声音道:“我答应过你会替你照顾好她,是我食言了。” 话说到这儿沈凡呈沉默了,他垂头沉思。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扮演好一个哥哥的身份,想尽力把最好的给青柳。 只有沈凡呈自己心里知道,他对青言的愧疚有多深,便是那场意外已经过了十几载,午夜梦回时,他也还是记得那个夜晚,青言为了救他死去的场景。 那是种在他内心深处的梦魇,是谁都触及不到的伤口。 所以这些年,他一股脑地把对青言的愧疚弥补在了青柳身上,他觉得只要对青柳好一分,那他内心的愧疚感便会少一分。 可沈凡呈没想到,便是这样的好让青柳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方才当他从裴临的口中得知,青柳为达目的竟想联合余井对余念下手时,他的脑中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那个时候沈凡呈才恍然明白,原来余念对人的恶念并不是莫名其妙生出来的。 大概余念也知道了这事儿,所以才会对青柳下手,毁去了她的容颜绝了她的念想。 沉默了许久,沈凡呈起身,目光落在面前这方清冷的墓碑上,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这凹凸不平的石碑,“罢了,回头我再来寻你说话吧。你放心,不论青柳做了什么,我都会把她找回来,引她回到正途上。” 裴城两兄弟见沈凡呈从山上下来,匆忙迎了上去。 裴临冲裴城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裴城斜睨了他一眼后才道:“主子,方才得到的消息,城内关于世子妃与侯府的流言转了风向。” “何意?”沈凡呈不解,蹙眉偏头扫了他一眼。 裴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据探子来报,世子妃让李婆子去给茂林道的一个男人送了一封信,那男人按着世子妃的吩咐帮她部署,在城内安插了数个人说了世子妃在乡下时的遭遇,同时城内也莫名冒出许多的商户指证余井和曹氏来永都城时的所作所为。如此一来,流言的风向就变了。” “茂林道的男人又是谁?” “就是此前世子妃在望江楼见的男子,属下去查了,此人原名吕梁行,现下名叫吕子华。他从前在兵部尚书赵严的手下做事儿,身手非凡。但中间不知何故,他背叛了赵严,赵严更是下令追杀他多年不得。” 沈凡呈停下步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身手非凡?赵严从前的部下? 这样的人怎会听命于余念? 无数个疑问浮现在沈凡呈脑中。 “主子,我们是不是要把那吕子华抓了?”裴城试探着问。 “抓他做什么?既然是赵严从前的部下那便是咱们的朋友,更何况眼下他听命于余念,想来不会挡着咱们的路,盯紧他就是,至于余念,由着她折腾去吧,别做过就是。” 沈凡呈眸中的思索一扫而光,只剩浓浓的玩味。 “还有,乱葬岗的尸首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