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说着,麻利地站起身拍拍衣裙,小跑着往营帐门口而去。 孟如意不及反应,就被扔了下来。她颇有些哭笑不得,自从与宣表兄定亲之后,娴儿每每便是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并无任何旖旎。裴宣便就着妹妹的话头关怀道:“你可有哪里不适?” 孟如意莞尔,“表兄你别听娴儿乱说,再说了,这话你昨日将将问过我,一日之间能出什么事。” 裴宣瞧了瞧她面色,确实如常,便也不提裴娴的裹乱,上前两步在她此前坐的位置坐下,闲闲道:“天是越发的热起来了,帐中闷热,外头蚊虫多,是不好受。且再忍一忍,不出两日便入洪州境了。” 洪州是西北道属地,言下之意不需明说。 他们择的这条路线极难行,为的就是尽快脱离京畿。 孟如意轻嗯一声,没说什么。 虽则出了东都其实便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如今即将入境西北道,却也另有一种与过往的离愁别绪。 孟如意感触不深,自父母去后,她无论何时何处,皆是漂泊。可她想着,裴宣应当挺不好受。 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孟如意忍不住偷眼觑了觑裴宣,被抓个正着,裴宣见她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好笑,“想说什么?跟表兄还遮遮掩掩的。” 孟如意支支吾吾,最终小声道:“表兄,你莫难过,也许往后还会有机会接梅姐姐去西京的。” 裴宣不意她忽然提及故人,面带诧异问:“何出此言?” 孟如意解释道:“如今东都的情况,圣上怕都要自身难保,娘娘们也许不会被困在宫里一辈子了。” 说到这里,又急急加了一句,“若是表兄你有法子救梅姐姐出宫,我自然是不会扰着你们,正妻之位……” 裴宣听着,只浅浅扯起唇角,拍了拍表妹头顶,道:“小小年纪操心的倒不少。我与梅儿,不似你想得那般刻骨,从她入宫那日便结束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孟如意辨不出真假,只听出他对自己的安抚,“我竟不知你一直挂心此事,是我的疏忽。” 孟如意却并没有因此而安心,她说的话皆是出于真心,亦是真的想让挂着她未婚夫婿名义的表兄如愿。叫他这样一说,仿佛自己小心眼在介意什么一般。 只不待她再说什么,裴宣便起了身,将手递过去欲拉她起身,“天色不早,回去吧。” 直到回到帐中收拾妥当安置下来,孟如意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表兄未必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大约是不愿意旁人与他提起梅姐姐吧,尤其是以她如今的身份。 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一切仿佛都在向好,可一切又好像皆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