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生的很,应该不是翠梧书斋的下人。 “金砖姑娘,殿下在御花园等你。” 等她? 金砖提防地瞧了他一眼,眼底尽是怀疑。 齐景绍为何不让锦天来? 她故意套话道:“黎小姐不是要留在东宫用膳吗,殿下找我作甚?” 小太监眸光一闪,连忙说道:“黎小姐已经离开了,殿下命你过去呢。姑娘还是快些吧,莫让殿下等急了。” 金砖会心一笑,便猜到了背后之人是谁。 看来黎夕云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算是躲不过去了。 “你速去禀报吧,我马上就来。” 偌大的御花园中只见花光柳影,金砖穿行过石径,瞧见湖畔边上,黎夕云等候已久,金砖有些犹豫,却还是大步上前。 既躲不过,无需再躲。 黎夕云见她如此坦然,也不藏着掖着,“既猜出是我请你来,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金砖昂扬起头,对着黎夕云的咄咄逼人并无惧怕之意,“这里是东宫,黎小姐应该有分寸。” 黎夕云对待旁人一副纯良模样,在她面前却难得露出马脚,只怕是自己的出现让她慌了神,不然也不至于在旁人面前卸下伪装。 “殿下身边一直只有锦天。” 黎夕云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她嘴角微微勾起,不知是对金砖的不屑一顾,还是对自己的无声自嘲。 金砖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满是泥泞的洼陷之中。 齐景绍知晓她不能接触梨花,便命人将院内的梨树拔了,此时只剩空落落的洞,在东宫御花园里甚是碍眼。 金砖再一回头,就看见黎夕云露出可怖的眸光,盯得她背脊发寒。 她不愿与黎夕云撕破脸,耐心劝慰道:“殿下救了我,没有多余的意思。” “我凭什么相信你!” 黎夕云厉声质问,又忽然放声笑了起来,与平日柔顺的模样判若两人,看得金砖心惊。 金砖见她愈发激动,不自觉退后几步,可黎夕云的郁怒如山洪一样,喷涌出来。 “殿下为你拆的那株梨树,是我央求了许久才换来的生辰礼!” 金砖闻言脸色一变,难怪黎夕云这般恼怒,齐景绍是要害死她吗! “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得那样!” 黎夕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你让我成为整个汴京的笑柄,让我怎么冷静!” 金砖忙宽慰道:“殿下心里其实有你,她只是嘴硬。” 可黎夕云已经被冲昏了头,“人人都这么说,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说完,黎夕云便生扑过来,一个世家小姐竟要对她动粗! 金砖堪堪侧身躲过,只以为黎夕云想挠花她的脸,可却被步步紧逼到湖畔旁边,这才明白原来是要推她下水! “荒唐,我看你是疯了!” 黎夕云却暗暗嘀咕起来,“是你吧。” 金砖面上一白,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手腕却被黎夕云死死握住,下一瞬一股怪力传来,眼见就要跌入湖中。 趁着纠缠之际,金砖顾不了那么多了,将黎夕云也顺势带入水中。 接连两声“咚”响,湖面掀起巨大水花,本水平如镜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两人纷纷跌了下去。 清凉的湖水淹没过耳侧,金砖在湖中浮浮沉沉,一阵凉意从踵底直入心门。 她自幼在塞北长大,哪里学过凫水! 眼见湖水淹没头顶,她只觉得呼吸都成了奢望,都怪齐景绍,假湖为何要凿得这般深。 金砖卖力地朝着岸边游去,回头瞧见黎夕云呛了几口水,束好的发髻也散乱下来,贴在鬓边狼狈不已,还隐隐朝着湖心去的架势。 湖底的淤泥因她的扑腾污了一池水,金砖心里窝囊极了,从小到大哪有这般狼狈。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拼命地往岸边扑腾,眼见着马上上了岸,可黎夕云却表情惊慌痛苦,一连喝了几口水。 若是黎夕云有了个好歹,她也脱不了干系。 金砖当机立断背身朝着黎夕云游去,朝她施以援臂,可黎夕云看向她的一瞬间目光剧变,随之又转变成怨毒。 “果然是你!”
第十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