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金砖觉得自己后颈滚烫,手腕还被齐景绍掌中的厚茧磨得生疼,不愧是半数时光都在军营中度过的男人。

这莽夫近日是吃错了什么药?

不过竟真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去顶撞皇后。

那可是中宫之主啊!

她不自在地瞟了齐景绍一眼,齐景绍漆黑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眉眼清隽,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一眼,她不自觉地垂下目光。

错金焌猊香炉吐露云雾,她被盯得发麻,低声说道:“殿下与萧小姐定了婚约,若是传扬出去,这不是污了殿下的名声吗?”

齐景绍闻言,俊逸的面庞多了一分邪气,浑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孤纳了你,旁人岂敢置喙?”

齐景绍这话如一道惊雷让她心漏跳一拍,浑身一激灵,雪白的肌肤上瞬间涌起潮红。

这莽夫在说些什么!

金砖连忙否道:“殿下不可!”

她慌了神,未经思索便将心中实话说了出来。

齐景绍见她如此抗拒,居高临下地睥睨下来,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正笼罩在她身侧。

言辞是不是有些激烈,万一惹恼了他可如何是好?

只见齐景绍紧锁的眉头染上一层薄怒,可不久后松动下来,隐隐存了与她较劲之意。

“若孤执意如此呢?”

金砖连连退后几步,心里只道这莽夫还真是一身反骨。

“殿下几次三番帮助我,我日后定会报答。”

“可殿下不说,我也知道您为何忽然召我来翠梧书斋。”

齐景绍上前几步,“哦?”

金砖镇定不少,索性将心中猜想尽数说出来,“我听闻太傅近日在为黎小姐挑选郎婿,殿下心情不好,便拿我来激一激黎小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一般。

齐景绍面上笼罩了一层晦涩的迷雾,让人难辨喜怒。

“这也不能怪殿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会颓废难过的。”

齐景绍面上露出微微错愕,他反问道: “你从何看出?”

金砖心里暗暗嘀咕,还不够明显吗,就差把被抛弃的烦躁不安刻在印堂之上了。

可她却没胆量直接说出来,只能口是心非道:“其实也没有那么明显,殿下隐藏得还是很好的。”

可齐景绍确实嗤笑一声:“难为你观察这么细致。”

外头日光透过窗棂洒在长案上,明明大门虚掩,金砖觉得度秒如年,只恨不得离齐景绍远远的。

“殿下身份尊贵,黎小姐自是不敢为难您;可我只是没有背景的孤女。若殿下真体恤我,还请殿下日后与我多保持些距离。”

金砖乞盼地看着齐景绍,只见他眼眸中泛着清幽的光,也不知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齐景绍定定地看着她,幽幽说道:“你不怕孤,怕黎夕云?”

金砖纤细的手负在身后,紧紧绞着衣裙。

她顺着话头狡辩道:“自然都是怕的,只是殿下心慈面善,定不会与我计较。”

齐景绍听到“心慈面善”后额角一抽,金砖却浑然未觉,还以为自己的话让他顺意,继续说道:“殿下深明大义,今日的话我只当做殿下的一句戏言。”

“殿下政务繁忙,我就不叨扰了。”

说完,还未经得齐景绍同意,金砖便两三步退到门外,步履生烟般跑出门外。

独留齐景绍一人定在原处,表情复杂。

回到自己的厢房之中,金砖这才松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

万一齐景绍真纳了她,一切可就乱套了!

她心里忐忑地紧,坐在铜镜前怔愣半天。

铜镜中的倒影粉腮带红,明眸皓齿犹如春花一般绚烂,一根碧玉簪子将头发整齐绾好,虽然素雅,倒别有一番风味。

金砖双手托腮,对着自己这张脸庞苦恼不已。

都怪她自己这张脸太过扎眼,不然齐景绍也不会萌生这样的念头了!

还是得想招数让他与黎夕云重归于好,不然又把心中的情愫宣泄在她身上可怎么办?

窗外和风拂过,空气中夹杂着梨花的清甜,可她因着风疹的缘故,自幼见了梨树恨不得避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身。

梨花?

她三俩步跑出门外,发现一簇簇如云锦一般的梨花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