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母隐衷(2 / 3)

:“你一个女子怎会做这等粗秽之事,查案可不能儿戏。”

这回他学聪明了,说话前也想了想,这是不是沈寒山爱听的。他想这次总不会挑他的错处了,他严谨办案,当得表扬才对。

而沈寒山确实也没再找他的岔,只是不认同他的话而已。

“那你随我一同验尸吧。”沈寒山朝着卞宁宁说道,而后亲手撩开了覆盖在方秋卉身上的白布,“晚些时候宋知府让仵作再来确认一番就是了。”

宋霄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寒山。

这太子少傅的意思是,他信这个女子会验尸,而且还要同她一起验尸?堂堂太子少傅居然会亲手做这些事?

可他除了惊讶,也不敢再说别的话了。面对方海的无声祈求只当没瞧见,心想着回去将方海此前送的那些玩意儿退些过来。

天气愈发热了,就这么放了两日多,尸身已开始渐渐发出一阵恶臭。正厅里里外外本就站满了人,这味道散不出去,便聚在厅里。

这次宋霄自认机智了一回,派人去弄了几张面巾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沈寒山一张,自己也覆了一张。

沈寒山接过后没着急带上,却是递给了卞宁宁。

卞宁宁只扫了一眼,就摇头婉拒了。

沈寒山微微一笑,也不勉强,而是将面巾退回给了宋霄。

宋霄愣愣地接过,霎时觉得自己脸上那张面巾实在有些扎脸。难道他带面巾也错了?

沈寒山见他怔神的模样,终于出言说了句好话:“这味道一般人闻不惯,宋知府将面巾分给厅中其他人吧。”

宋霄终于再次喜笑颜开,亲手将面巾递给厅中其他人,哪还有方才的威风?

众人接过面巾带上,凝神看向站在堂中的沈寒山和卞宁宁。二人蹲下身,仔细查验起来。

方秋卉双眼未闭,似临死前有不甘之事。夏日炎热,尸体浮肿腐烂得更快,但尚有衣衫遮挡只面庞惨白肿胀,面颊两侧和脖颈处都是尸斑。唇边溢出的白沫的已干涸,只在脸颊与脖颈上留下一道长痕。

卞宁宁抬手将眼眶里生出的飞虫扇开,露出那浑浊不堪的双眼。

而后她仔细看了眼方秋卉身上穿着的破败衣衫,这是从她第一次见到方秋卉开始,就从未换下过得那身。

她轻轻撩起方秋卉上衣的右下摆,只见右下腹已经布满尸绿,草席上也浸了些尸水,以腐尸为生的尸虫暴露于天日之下,淌在尸水中蠕动着。

众人好奇地走上前,见此场景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玉锁也走上前,却没急着后退。面前的场景仿佛利刃一般在她心上划了一道血痕,却化作静悄悄的眼泪滑落。

她在卞宁宁身旁蹲了下来,朝着方秋卉瞪着的双眼伸出手。

卞宁宁握住她的手腕拦了下来,轻声说道:“玉锁,即便是认罪,也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我们必须还原真相。”

玉锁迷茫而诧异地看着她,而后在宋霄的呵斥下,含泪收回手,默默退回到一旁。

她望着蹲在尸体旁忙碌的卞宁宁,百感交集。

原来她早已猜到自己认罪的原因。

卞宁宁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都带着面巾,手捂口鼻,似是不敢再看这边。

她看了眼沈寒山,说道:“既然方大老爷说姚大人是中毒而亡,不如沈少傅看看她的口舌?”

这话再次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只是目光都凝聚在沈寒山身上,并未注意她。

沈寒山缓缓掰开方秋卉的下巴,仔细查验起来。

卞宁宁这才伸手触碰上了方秋卉放在身侧的右手。

“轩儿……”

“当初让他背负上刺母的骂名,让他去找那个女人报仇,我是不是做错了?”

“真想再看轩儿一眼。”

苍老得如同被车马碾过得枯枝一般的声音传来,却只卞宁宁一人可闻

这便是方秋卉临死前的挂念吗?字字句句,都是她的轩儿。

可那个女人是谁?难道是姚氏?

如果那个女人指的是姚氏,那她与方秋卉之间又有何过节?竟能甘愿让姚轩背负骂名,也要去往平冶。

看来当初姚轩刺伤方秋卉当真是另有隐情,并非外界所知的那般。至少从方秋卉的遗愿来看,她与姚轩是一条心的。

而姚氏选中姚轩,也定不是巧合,倒更像是方秋卉和姚轩蓄谋而为,只为报仇。可是,是为谁报仇呢?

好不容易探了方秋卉的遗愿,竟又有了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