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1 / 3)

温仪从小就是个天真活泼的性子,卞宁宁时常觉得她比一般的女子要更加单纯些。

但她还记得从前她这般告诉温仪的时候,温仪也只是翻了记白眼,幽怨地说道:“你就是说我傻呗。”

她只是笑,却并非是温仪说的这个意思。

温仪只是有些没心没肺罢了。但她觉着这是好事,至少温仪不会那么容易被俗事烦扰,即便是烦了心,也能很快就恢复往常嬉笑怒骂的模样。

除了有时候太过于没心没肺了。

比如现在,在白衣男子问了一句她是否是钟情于他后,温仪却是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男子,无辜地说道:“多瞧几眼便是钟情于你了?那便当我是钟情于你好了。”

反正于她而言也掉不了半两肉,还能光明正大继续盯着他。

卞宁宁有些无奈,却也只是纵容地摇摇头,并未出言阻拦。温仪一向如此,她早已习惯。

而白衣男子全然没料到温仪会有如此反应。若是其他女子,此时早就该羞红了脸,垂下头说上一句误会吧?

当真是稀奇。

他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温仪。

看这英气十足的模样,也不似凡民。更何况能让卞亦枫允许随意出入这府中之人,也定然是有些身份。可这样的女子,竟然能脸皮都不要?

“有趣。在下白匀,敢问姑娘姓名?”白衣男子双手抱拳,收起了傲慢,询问道。

可此番却轮到温仪拿腔拿调了。她抄起手,不屑地撇了他一眼:“白云?我还黑云红雨呢。你连名字都不肯如实相告,还妄想知道本小姐的名字?”

白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他一向觉着自己这名字别具一格,可现下从这女子嘴里念出来,却仿佛是村口王大爷家门前那只次次见着他就疯狂摇尾巴的大黑。

“如霜如雪为白,清正平等为匀。莫不是姑娘连这都不知道吧?”他蜷起两根手指,在桌面上狠狠敲了两下,宣示着自己的不满。

可谁知温仪却是无辜一笑,抬手指了指天:“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天上那个白云呢。”

说完,她又假意清了清嗓子,拉过身旁的卞宁宁,得意地说道:“我叫温仪,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青竹。”

卞宁宁一直静静听着这二人斗嘴,并未参言,听温仪这般说了,这才朝着白匀微微欠身,唤了声白公子。

而白匀倒也十分和气地回了一记拱手礼。

而就在三人再次陷入沉默之时,卞亦枫的房门才终于打开了来。

只见卞亦枫换了身衣裳,又是往常光鲜亮丽的模样,背着手缓步朝着他们走来。

“看来你们已经互相认识了,也无需我再费神介绍了。”卞亦枫寻了方位置坐下,笑说道。

“你再不出来,我也要以为你是在里面生孩子了。”白匀斜了卞亦枫一眼,勾唇冷笑。

他本就是受卞亦枫所托才下山来此处的,若不是卞亦枫帮他将几亩地的菜秧全部种完了,他是半步都不会踏入遥州城的。

可想到往日里金尊玉贵的九王爷听他号令,挽起裤腿,毫不犹豫就往那土里扎的样子,也实在有些舒心。

卞亦枫却只当没听见他的调侃,打开折扇不紧不慢地摇着,冲着卞宁宁和温仪说道:“人,我已经如约请回来了,剩下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吧。”

他从婢女手中接过新奉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果然端起了看热闹的架子,再不说话。

原本卞宁宁与温仪之所以在此处等着,便是想等卞亦枫来替她们说话,可谁知道卞亦枫竟然当真只是将人请来,便再不管不顾。

卞宁宁见状,忖量了刹那,只得开口说道:“既如此,我们便不拐弯抹角了。还希望白公子能随我们走一趟,帮我们看一个人。”

“什么人?”白匀问。

“一个疯子,你最擅长的。”温仪接过话,瞪着一双大大的眸子看着白匀。

跟两盏红灯笼似的,白匀想。

“那人在何处?”

温仪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卞宁宁的手臂,示意让她来说,生怕自己没说好,让白匀打了退堂鼓。

卞宁宁无法,只能说道:“这人不在这府上,还得劳烦白公子随我们跑一趟,去城西方府。”

“放心好了,不怎么麻烦的。”温仪怕他不应,补充道。

——

午后,方府众人用过饭,短暂休憩后,便又风风火火地忙碌了起来。

卞宁宁带着温仪和白匀朝着方府走来,打远处就瞧见了正在府门口吩咐工匠的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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