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宁宁看着妇人又是恐慌又是焦躁的模样,心中也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转头问向大理寺守门的侍卫:“为何大理寺不愿审理此案?” 可谁知其中一个侍卫嘲讽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这位姑娘以前不常来这附近吧?” 卞宁宁秀眉微蹙:“此话怎讲?” “这附近邻里街坊都知道,这老妇是出了名的疯子,你别看她现在还算清醒,待会儿疯起来伤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况且这老妇当了多少年寡妇了,哪儿来的女儿,只怕不知又把谁家孩子给偷出来了,所以才这般焦急。这孩子的父母大概很快就会追过来。” 侍卫耐心一笑:“姑娘,我知你心善,但此事,我劝你还是莫要插手。” 卞宁宁复又看向妇人,这才发现她眼神恍惚,双手还在不停地抖动轻晃着,对她们方才说的话毫无反应。 “娘子,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那妇人听完却不回答,只疯狂摇头,嘴里不断念叨着“来不及了”。 “看吧,又疯了。” “姑娘,真不是我们不管,这事儿不好管,这么个疯子能问出什么来?我们方才也试图将这孩子带进去,可谁碰了这孩子,这疯子就打谁,刚刚还给了我一耳光呢。” 侍卫说完侧过左脸,抬手指着脸上的红印,一脸幽怨。 卞宁宁这才看到这侍卫左脸上殷红的巴掌印,想来这妇人下手不轻,竟是五根手指印一根不落。 她心中微叹,只道这侍卫说得若是真的,此事便当真不宜再插手。 她站起身正欲离开,却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阵怒吼声。 “滚开!都给我滚开!” “我定要将那老娘们儿碎尸万段!” 只见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跪在地上的妇人一看见他便惊慌失措,跪着往一旁爬去,嘴里不住呜呜哭喊着。 妇人爬到围观之人的脚边,众人却纷纷往后退去,生怕自己的衣衫沾了不净之物,满是鄙夷之色。那妇人见无人护她,竟是突然站了起来拉住卞宁宁,躲在了她身后。 卞宁宁双眉颦蹙,下意识地将妇人护在身后。可那男子却不依不饶,手里拿着根棍子指着她二人怒骂咆哮。 “躲?你还敢给老子躲!” 卞宁宁敛起心中的不安,沉着脸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 “哼,我劝你少管闲事,滚开!” “这娘们儿将我女儿偷了出来,还敢来大理寺招摇,你说我要做什么!” 看来他就是那幼女的父亲,可这男子到了之后根本未曾看过他女儿一眼,瞧不出丁点担忧之意。 男子缓缓走近,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卞宁宁心中一坠,一桩极其可怖的回忆涌入她的脑海。 “你女儿是怎么死的?”卞宁宁出声质问道。 男子一愣,却厉声反问:“与你何干?” 妇人将整个身子都藏在卞宁宁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男子,指着他吼叫道:“他杀的,他杀的!” 男子呸了一声,面色涨红:“你少他娘的胡说!莺歌明明是自己上吊吊死的!” 说完,男子怒极,再不顾其他,挥起棍棒就往那妇人打去。卞宁宁心下惶恐,转过身将妇人推开。 “住手!” 可棍棒还未落下,男子却突然右腿一软,跪跌了下去。 卞宁宁回过神来,这才看到男子身后站了个与其他大理寺官员一样身着阔袖红袍、头戴乌纱的男子,长身玉立,眉眼俊秀,却眉头微蹙,眼里是滚滚怒意。 大理寺侍卫见来人,慌忙下跪行礼:“参见叶大人。” 旁观之人见状,便也纷纷行礼:“参见叶大人。” 卞宁宁随同众人屈膝行礼,眉眼微抬,看向来人。她刚来平冶时便查探过,三个月前原大理寺卿魏成告老还乡,提携其爱徒擢升大理寺卿。听闻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年少老成,德才兼备。 想来这叶大人便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叶辰安了。 叶辰安大手一挥,大理寺内就涌出几名侍卫将那男子狠狠压倒在地。方才他在一旁已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却对男子的话心中存疑,后见他竟要当街行凶,这才出手阻止。 “你女儿是自杀还是他杀,我大理寺自有断定,容不得你在此滋事。” 叶辰安双手负于身后,不怒自威:“传仵作来。” 可谁知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