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表姐阮笙过来接傅瑶的时候,傅瑶依旧还没回过神来,浑浑噩噩被对方拉着上了一辆马车,路上阮家表姐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话,她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也幸而是亲戚,这两年也相熟,所以阮笙也没因她的走神而生气,她俩到得早,另外几家姑娘还没来,阮笙让两人的丫鬟先退下,趁着如今无人安慰傅瑶道:“我知你是为徐家二郎的名次不平,也明白这其中定然是有龌龊,你心中愤懑心疼也是情有可原。” 傅瑶眨了眨眼睛,长叹一口气。 是的,徐励的名次跟上辈子一样,依旧是探花,虽然他文章作得比上辈子要好,虽然陛下比上辈子得势一些,但或许是这辈子徐励将瑞王得罪得更狠一些——上辈子可能拒绝得委婉一些,所以后来傅家还想着用姻亲拉拢徐励,这辈子联姻的手段出得太早,还得到了徐励明确的拒绝,也等于是直接拒绝了瑞王的招揽,所以此消彼长之下,相对于上辈子,这辈子的瑞王更不愿意让徐励独占鳌头。 所以这辈子徐励依旧还是探花,当然,这已经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否则依着瑞王的心思,恨不得徐励名落孙山才好,只不过徐励无大错,至少明面上是,而他还是乡试的解元、会试的会元,若真让徐励就此前程尽毁,怕是要得罪天下的读书人——这后果瑞王承受不起,便只能在有限的权力内恶心人,比如说探花通常取前十内样貌最优者,然后生生将一个状元郎弄成探花郎。 徐励是探花,报信的丫鬟一脸恭喜也不难理解,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别说是一甲第三,就算是二甲的进士、甚至的三甲的同进士,也依旧是凤毛麟角的人物,都算是高中都值得庆贺,只有少数人能从徐励会试会元到殿试被陛下慧眼赞赏最后却只得了第三名的事件中,窥见其中的阴谋与博弈。 徐励依旧是探花,本来傅瑶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身边丫鬟嬷嬷都在恭喜她,出来之前阮如本来似乎也是想安慰她的,就连现在阮笙都在宽慰她:“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都说福兮祸所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徐家二郎此次殿试失利,但他的才学和委屈别人也是看在眼里的,日后未必没有大造化。” 这其实傅瑶也知道,毕竟上辈子的时候,徐励也是拿了探花最后选官的时候官职比其他人、甚至比状元郎的都要好——所以她根本犯不着替徐励不平,更犯不着因为徐励的事情苦恼。 她苦恼的原因是连亲戚家都觉得她如今不开心是因为徐励——这才是她烦恼的由头,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跟徐励“关系匪浅”,先前房嬷嬷这样用了这样的词,她只当是傅家造谣,觉得傅家为了跟徐励套近乎,居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简直是可笑,可是如今看来——好像不仅仅是傅家这么觉得。 可她搅尽了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何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跟徐励一定有什么呢? 虽然她跟徐励是有些羁绊,但肯定不是其他人所想的那样,傅瑶嘟囔着:“我跟他明明没有关系。”非要说有,那也只是陈年旧怨。 “好好好,你俩如今还没关系,”阮笙不反驳她,只打趣道:“如今他金榜题名,想来你们好事也渐近了吧?” 傅瑶心道徐励最终没中状元,恐怕他明日会自惭形愧自觉远离自己,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事”,因此便也没把阮笙的调侃当回事,反正没影的事,她巴巴解释一番,万一觉得她是欲盖弥彰就不好了,她算是明白了,她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 “好啦,开心点,换个角度想想,其实探花郎也不错,”阮笙揉捏着她的脸,将她嘴角扯出个笑容:“你若是因这个不开心,那叫我们那名次还在他后边的人怎么自容?” 阮笙的未婚夫也是今年参试,名次也还不错,在二甲前列,但的确是在后边几名。 虽然她并不是因为对徐励的名次不满而不开心,但若别人都这么觉得,那她继续生闷气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阮笙是亲戚也是熟悉的人还好说,外人看到了,指不定怎么说呢——再说了,徐励中探花她的确是很开心的,原本准备的许多万一徐励要是中了状元她该怎么办的说辞全都用不上了,就“返璞归真”用回最开始的话术便好——想到这里,傅瑶便顺着她的手挤出一丝“真情实意”的笑容来。 “这样才对嘛,”阮笙放过她,“虽说你是为他抱不平,可万一他见你神色不虞,以为你是对他的名次不满,吓得之后不敢上门提亲了可怎么办?” 傅瑶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傅瑶想着万一待会徐励过来了,她要给他摆一个大大的冷脸,最好是吓得他明天乃至以后都不再来寻她。 想到以后徐励再不出现在她面前,傅瑶越想越开心,面上不用阮笙拉扯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阮笙只当是自己劝说有用,颇有些开心于自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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