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忧心(1 / 3)

上辈子这个时候,傅瑶正跟傅家闹腾着,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于徐励殿试的名次,也只是后来道听途说听来的,这辈子却是从一开始便参与其中。

虽然被左棐和阮如叫回去,夜里却没怎么睡好,第二日起来,左棐早早当值去了,傅瑶心中放心不下,写了帖子着人送到徐家。

她本来是想让徐励将昨日殿试的策论再默一遍给她,结果等了一会,却没想到他人亲自过来了。

傅瑶有些讶异:“你怎么过来了?不需要在家中等消息吗?”

“无妨,”徐励轻轻摇头,“他们知道到何处寻我。”

傅瑶微微蹙眉,徐励便问她:“你要我写的策论作甚?”

傅瑶当然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就想看看。”

顿了顿又道:“你不愿意写便罢了。”横竖再过些日子,这些策论会被拿去刻印然后辑录成册售卖,上辈子她的“字帖”便是这么来的。

就是晚一些而已,而且到那时候,所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只不过她现在有些心焦而已。

徐励看了看她:“我怕在家中写完再让人送过来会让你等得太久,所以想了想还是我亲自过来。”

傅瑶瞥了他一眼:“你过来再重新写,写完我也是要等那么久的啊?”横竖她看不出二者有什么差别。

“不一样的,”徐励垂目,“在你旁边写,想来会写得快些。”

傅瑶姑且信了他,将他带到以前常去的庭院,让人给他准备了笔墨,她倒也没闲着,徐励在一旁写着,她便拿出本闲书翻看着——总不能跟在徐励身边看他一字一句地写吧,她又不是考试的监官。

傅瑶看书看得快,一本新书看完了,徐励还没将文章默完——明明他平日新作一篇都不至于花费这么久的。

偏她又不好催他,万一将他思路打断了记不住昨日写了什么可怎么办。

傅瑶看了一会窗外新开的花,回头见徐励还没写完,起身要往外走——等他写完了再过来罢。

见她要走,徐励赶紧叫住她:“你再等一会,我马上便好了。”说罢手上稍稍加快了些。

傅瑶迟疑了一瞬,叹口气坐回去。

又等了一会,徐励才终于做了收笔的动作:“好了,写完了。”

傅瑶闻言起身往他那里走去,徐励嘱咐了一句:“墨迹还未干,小心别污了袖子。”这才往旁边让了一步给傅瑶挪出位置。

写好的文章铺在案上,依稀还能看到字上的湿意,傅瑶便没将纸张拿在手中,只低头默默看着上边的字——

本朝殿试不像会试时那般需要糊名誊抄,士子也可以用自己平时惯用的字体,只要工整整洁便可,所以对于傅瑶而言,字是熟悉的字,甚至她平时下笔也跟这些字差不多,题跋也是熟悉的,开篇也是一样的,但是继续看下去,跟心里已经滚瓜烂熟的文章比对了一下,还是能看得出二者的区别。

想来也是,她又没有事先将题透给他,也没有将他上辈子写的文给他——哪怕是同一个人,两辈子的人生际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一样,写出的文章自然也会有所差别,哪怕是同一个人同样的际遇,不同时候写出的文也是不一样的——当然,跟此刻叫他默写自己昨日的文不一样。

就算是叫他默写的昨日写过的文,就算清楚他记忆力不至于出错,但也担心他刚刚重新写的时候有所删改,便问了他一句:“你昨日作的便是这篇吗?”

徐励点头:“自然。”

傅瑶还是不放心:“一模一样、一字没改?”

“你让我默的是昨日的文章,”徐励应道:“自然一字未改。”

她便继续将案上的文章从头阅过一遍,他则在一旁偏头看她的脸,自然看到她面色愈发凝重,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哪里写得不好吗?”

傅瑶没有回答。

若叫傅瑶自己写,她自认自己写不出多好的文章,但叫她看别人写得好不好,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眼下这文章自然是好的——甚至比她记得的那一篇写得还要好一些,毕竟是同一个人,两篇文章也没有到天差地别的地步,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能说眼下这篇相对于上辈子那篇,绝对是锦上添花更胜一筹。

就连自认自己有私心的傅瑶,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文章不好。

上辈子她手中有与他一届所有人写的策论,他那一篇无疑是最出彩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那般的文章最后却只中了探花不合理,若这辈子其他人的文章都如上辈子她见过的那些,那如今这篇若还是屈居第三,那简直是荒唐。

可是这对于傅瑶而言,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