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棐在家人和外人面前看起来仿佛就是两个人。 所以上次盯着徐励的身子去见左棐的时候,看见左棐平日里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的威严,傅瑶一开始都不敢认他——甚至有点怀疑那真的是自己自小长大看见的舅舅吗? 她记忆里的舅舅总是特别温和,对两个表兄偶有眼里严肃,但是对着傅瑶从来没有一句重话,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听了房嬷嬷的话吵着要回傅家的时候…… 可即使那时候,他也没有骂她训她,可是傅瑶宁愿他骂她训她,而不是像那样对她一脸失望。 可即使是失望,他也还是帮她准备好了一切。 只是她终究是辜负了他。 今日这般“阴阳怪气”的左棐,傅瑶以前也没见过,傅瑶清楚,左棐这是被自己气得狠了。 她不怕左棐生气,她只怕左棐对她彻底失望再也不肯理她。 当然了,完全不怕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要把贺循带到左棐跟前,倒也不是让左棐看着外人在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是为了让左棐看着外人在的份上记着他是锦州的知州大人,可不能丢了知州大人的脸面,让外人知道原来知州大人竟是这般模样。 她也指望着被打断一下,左棐的气能消几分——虽然她不怕左棐生气,但是能不气还是不气的好。 左棐一路上也不与她说话,径自走回正院,没让下人跟着,傅瑶从魏嬷嬷手上把点心盒子提过,跟着他一道进去。 正堂里阮如在等着他俩,见到他们进来,起身朝傅瑶温声笑道:“阿瑶回来了。” “舅母……”傅瑶用眼神向她求救,眼睛朝着左棐的背影示意,希望阮如能帮她说说好话。 阮如只是朝她同情一笑,表示爱莫能助。 傅瑶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没那么好揭过,如今也没外人在,傅瑶只能自救了:“舅舅……” 左棐没理她,轻哼了一声坐下。 阮如给他倒茶,又看了傅瑶手中的食盒一眼。 傅瑶领会,连忙上前把食盒盖子打开:“舅舅这是我今日特意去买的甜点,是你喜欢的口味,尝一尝?” 还不忘诉苦:“外边天多冷啊,我等了许久才出炉。” 阮如适时打圆场:“阿瑶心里还是记着你呢。” “昨日便遣人说今儿一早便出发,”左棐偏不上道:“从西郊庄子回来至多一个时辰,这从清早走到天黑,这是走的什么道?” “我一早儿便出发了!”傅瑶连忙将过错甩向徐励:“都怪徐励!若不是他突然来寻——我肯定一早便到家了!” “徐秀才找你做甚?”左棐顿时皱眉,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你少推卸责任,就算是早上耽搁了,其他人也午后便回府了。” “我这不是……给舅舅你买点心去了嘛……”傅瑶右手抓着自己左手食指:“之后还给两个表兄买了礼物、给舅母订了钗子……回来的时候遇到贺大夫……就说了会话……一不小心……就回来晚了。” 左棐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舅舅你别再生气了,”傅瑶知道他不信,连忙保证道:“我下次不——” “还有下次,”左棐更气了,喝了口茶,转向阮如,长叹一声:“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都懂得离家出走了。” 傅瑶赧颜,无言以对,阮如给左棐顺气:“一路上都有人跟着,每到一处也会往家中寄信,也不算是离家出走。” 傅瑶领会,左棐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也是因为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在外不归家。 “舅舅我知道错了,不该到处乱跑的,”傅瑶立刻认错,只是还是想辩解一下:“我不是故意不回家……我就是心里害怕……” “发生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们商量商量,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胡乱行事,万一——”左棐轻哼了一声:“这次是运气好才没出事,下次——” “没有下次!”傅瑶这下学会抢话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好了好了,”阮如见左棐还没消气:“阿瑶知道利害了,你也适可而止一些。” “真是的,”阮如好气又好笑:“她没回来时你整日价念叨着,生怕她吃不好睡不好谁给她委屈了……今儿一早还在那翘首以盼的……如今人回来了,你又这般模样……” “知道你是担心,但也别太过头了,”阮如叹气:“当初阿肃跟阿聿也有过这个年纪……你这般凶,就不怕孩子起了逆反的性子……这万一要是真离家出走了,我看你怎么哭去!” “她敢!” “我不会!” 左棐跟傅瑶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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