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瞥着徐励背影,总感觉似乎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过应该是她想多了,他应该的确是有要事告辞吧,或者说他终于领悟到跟她私底下见面这事不对,所以自觉羞愧——这样才比较符合徐励的性子。 傅瑶没叫住他——既然他说了不会告诉其他人,那么对李长青他自然也是没有透露的,至于他吩咐李长青什么如何吩咐的,傅瑶不是很关心,总之以后若是两人再互换的时候,她想做什么去哪儿李长青不会再给她添堵便是了。 傅瑶舒了口气,想想回头找个机会给魏嬷嬷解禁就算是“回礼”了——反正如今徐励已经知道她身份,再藏着掖着也是没有意义。 当然这事不急,距离下个月初还有些几日,到那之前再说吧。 下个月…… 傅瑶蓦然想起,下个月就腊月了,下个月十九她就及笄了。 不过在及笄之前……傅瑶抬头望了望天,还有些事情要解决。 不需要重新收拾,傅瑶出了庄子重新上路,一路上魏嬷嬷盯着她瞧了又瞧,倒是没问出什么话来。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因着之前左棐做的事,如今锦州城查验也有些严格了,当然他们是知州的家眷,如此不过是例行公事,也耽误不了什么。 傅瑶掀开车帘看了看外边,并不是想催促快些,就是百无聊赖罢了。 傅瑶没等多久一行人便进城了,进了城傅瑶却不急着回家,让大部分人带着行李家去,自己带了魏嬷嬷和丫鬟在城中闲晃。 说是闲晃也不对,她的确是有事要做——城西那边有家铺子做的甜点十分可口,每日供不应求,傅瑶带了嬷嬷过去,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买到了左棐应该会喜欢的点心,她接着还去城东买了笔墨砚台打算送给两个如今也不在家中的表兄——每一份都是货比三家精挑细选才选好的,最后去了银楼打算给阮如买个小首饰,她挑样式挑了半天,还与匠人商议了许久,大有等在那儿等匠人重新打造一副新的首饰出来的势头。 连魏嬷嬷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姐这一路上每到一处都有给府上寄回当地的特色,大人跟夫人肯定是收到了的,”魏嬷嬷劝道:“如今大人和夫人只怕正等着小姐回去呢,这些东西,等他们制好了送到府上便是,不必劳烦小姐一直在这儿等着。” 傅瑶会不知道这种事吗,她摸了摸鼻子——她就是在拖延而已。 虽然她一早上就出发了,那时候的确是归心似箭的,可是如今家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她又有些近乡情怯了。 关键是,她有些怕见到左棐和阮如。 她离开锦州之时,左棐阮如给她准备得十分周全,没有半分委屈她——要不是后来房嬷嬷“夺权”,傅瑶本不该受任何苦的。 房嬷嬷之所以能在她身边说得上话,说到底还是傅瑶一开始纵容的缘故。 傅瑶不愿意回想,但是如今已经回来,自己之前做的蠢事就一股脑儿的涌现上来。 傅家来接傅瑶回京,左棐是不愿意的,房嬷嬷说不动左棐,就找机会跟傅瑶说话,跟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厉害,事关左棐的前程,傅瑶哪能不上心?这才着了她的道决定跟她回傅家。 这还不算,房嬷嬷还跟傅瑶说,若傅瑶是因为担心左棐的官途决定回家,左棐肯定不放心,哄骗傅瑶让她跟跟左棐说自己是因为想父亲所以才决定回傅家的。 可恨那时候傅瑶竟然信了,听了房嬷嬷的话跑到左棐跟前哭诉——左棐虽然没说她什么,但是肯定觉得心寒,傅瑶如今想想,都觉得自己当初那些话简直太戳人心窝了,如今回头一想,自己自以为“忍辱负重”的举动实则看起来更像是可笑可恨的白眼狼。 左棐将她从傅家那个泥淖里抢出来,养了十几年,到头来比不过傅炘一个“父亲”的名头,傅瑶觉得她要是左棐的话,肯定被自己这举动气死了。 虽然上次作为徐励见左棐的时候左棐没提起这茬,看样子似乎也没有生她的气,可是傅瑶自己没那么容易说服自己。 更何况她两世为人,最清楚她所谓的“为了左棐好”的念头根本就是错的、毫无用处的举动,她居然为了那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对左棐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她没脸回家、没脸见左棐跟阮如。 她当然知道,她不应该再逃避——她已经逃避了半年多——可她就是情怯。 只是见银楼掌柜一脸为难,终究是不好留下耽误人生意,傅瑶深吸一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先回家吧。 回家的路要经过府衙附近,傅瑶心中惴惴,又想临阵脱逃、加之惦念着那些“匪徒”如今如何了——正想再拖延一会,倒是没成想居然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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