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2 / 3)

这道娇蛮的声音让她觉得颇为耳熟,寻声望去,竟是那日见过一面的许娟儿。

她今日穿着浅粉夹袄,梳着时下未出阁女子最爱的垂鬟分髾髻,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用红色缎带缠着,头上还戴了一只蝴蝶展翅状的银钗,描了眉画了腮,显得很是娇美。

她旁边还有一个姑娘,模样和她有几分相似,是她二伯家的女儿,许月儿,无论是穿着还是性格都不若她张扬。

许娟儿见江镜云顿了步,连忙走上前几步,高声道:“小寡妇,几日没见,听说你在县上当了掌厨,真的假的?”

“你一个寡妇,丈夫才死了半月,就开始不安分了,几日不归家,说是去当掌厨,但到底做什么差事谁知道呢?”

此话一出,周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凝滞了一般,个个都悄悄竖着耳朵在听,毕竟没人不爱凑热闹,没人不爱听八卦。

江镜云实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过她,上次便是被她一阵言语讥讽,想来这次也没好事。

她并不想和此人在街头纠缠,于是点了点头,继而淡淡道:“此事属实,娟儿姑娘若是没什么要事,我便先走了。”

可许娟儿却偏不如她的意,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对方愈是忍让她就愈是觉得对方心虚,说起话来更加口无遮拦。

只见她装模作样地侧过头和许月儿说话,眼神却瞟向江镜云,话中是赤裸裸的嘲讽,“有些人真是不知检点!堂姐,咱可得离这种人远一点,免得沾了晦气。”

江镜云拧了拧眉心,她真是有够倒霉的,遇上许娟儿这种胡搅蛮缠的,要不是她有个村长爹,供她狗仗人势,她早就上去给她两个大耳刮子了。

忍让无用,到底是要耽误些时间了,她看着对方,神情平淡地道:“许娟儿,你娘难道没教过你,说话前要过过脑子吗?没凭没据的事你倒是张口就来!”

随后,她看向周围正默默看戏的路人,一字一顿地道:“我就在鸿运酒楼当掌厨师傅,谁不信,一会亲自跟着我去问问也是成的。”

许娟儿仗着家里宠爱,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杏花村,旁人都顾忌着她爹是村长,怕被穿小鞋不敢和她做对,她很少被人这样顶撞,顿时来了怒气,直冲着江镜云走去,要给这不知好歹的人一个巴掌。

江镜云见状,就站在岸边不闪也不躲,只等许娟儿走到跟前,巴掌堪堪挨着脸颊时,她看准了时机迅速侧过身。

许娟儿的巴掌落了空,因太过用力,身子失控地往前跌落,就在她彻底和水面脸贴脸之前,本能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尚未来及后退的江镜云。

而后便是两道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救命—— 救命啊——”

岸边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住了,一时都愣在了原地,直到听见许娟儿的尖声呼救才回过神,急急忙忙地去河边救人。

江镜云刚一落水,惊魂未定,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河水,在她不小心被许娟儿抓住衣摆时就觉得不妙了,今日她果真倒霉,不宜出门。

二月里的河水凉刺骨,她虽会凫水,但这个病怏怏的身子却撑不了多久,她稳住心神,趁着还有力气,赶紧朝岸边游去,离旁边那个正在水中胡乱扑腾的旱鸭子远远的,以免再被她拽住,变成落水鬼。

等她费尽力气游上岸时,牙齿都冻得打颤了。

不一会,许娟儿在呛够了水后,也被救上了岸,躺在许月儿的怀里不知死活。

江镜云几乎要被冻僵了,强撑着一口气,颤巍巍地朝她们走去。

许月儿眸中慌乱,以为她要来找堂妹算账,在江镜云伸手过来时,立即警惕地问道:“你做什么?!”

“她呛水晕过去了,再不救就死了。”,江镜云摊了摊手,一脸平静地说。

许娟儿落水是活该,晕过去也是活该,但她若是死了,江镜云肯定会被她的疯狗爹报复。

在许月儿犹豫不决时,她赶紧把人抢过来,抬起她的头,清除口中的异物后,立刻用手掌拍打她的背部。

“咳——咳—— ——”

很快,许娟儿呛出几口水,醒了过来。

江镜云这才放下心,眯了眯狐狸眼,是该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试着逼出眼泪,随即抓着许娟儿的手臂使劲摇晃,哭喊道:“娟儿姑娘!娟儿姑娘你快醒醒啊!”

她面上哭得梨花带雨,暗中却时不时地拧许娟儿一把,趁机报仇,许娟儿刚醒,呛得说不出话,被江镜云这假惺惺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在心里把她骂了个遍。

“呜呜呜...娟儿姑娘若是看不惯我,骂我便是,何必动这么大气?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