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1 / 3)

这日清早,氤氲的晨雾还未散去,八宝巷子深处的福记食肆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客人进门也没让伙计报菜名,而是径直询问:“你们这卖酸菜吗?”

伙计不解,疑惑地问道:“何谓酸菜?”

客人解释道:“嗯...就是用盐腌渍过的芥菜。”

伙计听了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客人要的是什么,“哦,姑娘您是说菹(zu)菜吧?”

“对,就是这个!”,江镜云点头,这名字她昨儿也听过,是酸菜在这里的叫法,她一时没想起来。

酒楼的早食另有师傅负责,江镜云无需操心,这两日,她利用早上难得的空闲时间,跑遍了祈云大街附近的饭馆食肆,只为找到适合做酸菜鱼的酸菜。

毕竟,她自己做的酸菜至少需要腌制半月,根本来不及。

“那姑娘你可算是来对了,我家的菹菜用的是独家秘方,口感酸脆,每个尝过的客官都说好!”

江镜云正是被昨日碰见的一个大娘推荐过来的,这家食肆虽处在深巷,位置偏僻,但能得人夸赞,这里的酒菜定有过人之处。

“我想买回去做菜,能给我一点尝尝吗?若是合适,我便先买一斤回去。”

小伙计爽快答应,端来一小碟酸菜给她。

江镜云细细尝了一筷子,只觉这酸菜清脆爽口,有一股纯正的酸香味,观其色泽,也是鲜亮的黄绿色,很是合她心意,于是开口道:“味道很好,这价钱几何?”

“三十文一斤。”

江镜云这几日在酒楼做工,对这里的菜价也算了解,但这酸菜却比她想的要贵,都快赶上一斤猪肉的价钱了。

但也没办法,盐在大夏朝是个精贵的东西,朝廷管控严格,不准私人贩卖,一斤要价高达上百文,用盐腌渍过的鱼、肉、菜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按照五斤菜一斤盐的腌制方法,酸菜定价三十文一斤,也算合理。

这两天她们卖点心,已经不止有南瓜馅饼和切糕了,她新教给王慧兰的荷花酥、白玉方糕、枣花酥和玉露团也在售卖。

因其样式精巧,口感新奇,堪比临江县最有名的谷丰斋点心,而且价格低廉,寻常人家也能日日吃得起,所以很受欢迎,短短两天就挣了五百文,按这么算,一个月她们也能得六七两银子。

所以这三十文一斤的酸菜,她现在也能买得起了。

“给我来一斤吧。”

“好嘞!”,伙计笑着应道,转身去厨房给江镜云掏酸菜。

花椒也是酸菜鱼必不可少的调料之一,这里的花椒大多用来做香料或者拿来入药,也有少数人用来做菜,相较于江镜云昨日托酒楼管事从西域商人那买来的胡椒粉,花椒算是好买的,不过就是和酸菜一样贵便是。

有了这些,她还差一条新鲜的鲈鱼。

临江县最大的水产市场就在城西,离鸿运酒楼不远,买完酸菜,江镜云还有时间去挑鱼。

城西的鱼市紧挨着一条河,鱼贩子有些在河岸边支个摊子,有些就直接在河面上的乌篷船里吆喝,鱼也是新捞的,早上来买刚刚好。

江镜云比较了几家鱼的品相,最终选定了一只靠近河岸的乌篷船,船家是个六旬老汉,他十来岁的小孙女正坐在船头。

“姐姐,买鱼吗?”,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江镜云,脆生生的道。

江镜云微微一笑,指了指木盆里游得正欢的鲈鱼道:“对,姐姐想买这条鱼。”

鲈鱼肉质肥美,鲜香嫩滑,比其他鱼刺少,土腥味也更淡,片成鱼片用来做酸菜鱼再合适不过。

小姑娘的爷爷见来了客人,随即笑呵呵地走到船头招呼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条鲈鱼一尺来长,是老汉我这几天捉的最肥的一条!”

“那倒是我的好运气,这条鱼怎么卖?多少钱一斤?”

“六文钱一斤。”

这倒是比江镜云想的要便宜得多,即便是肉质上佳,颇有名气得鲈鱼价钱也非常低廉。

“那就要这条吧,劳烦您帮我称一称。”

老汉笑着答应,捞出木盆里的鲈鱼,先用草绳绑好,再用船板上的杆秤称了一下,“姑娘,一斤五两,一共九文钱。”

像这种一斤半的鲈鱼肉质最好,江镜云很满意,数出九个铜板递给小姑娘,而后接过老汉手中的鱼,道了声多谢。

食材买齐,她便急着回酒楼,趁着厨房空闲,把酸菜鱼做出来。

可她还没走两步,就意外地碰到了熟人。

“江云娘!江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