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生活的。 虽然她爸爸对她也很好。 桑渺撑着肚子干了一碗饭,吃完借口到外头消食,实则是等她爸回家。 她没想明白,周围的亲朋好友几乎都说她爸妈感情好,是模范夫妻,说他们俩年轻时候的浪漫□□,都能整出一本书。 谁知道翻车了,还是被她这个亲女儿发现的。 阮彦芝在屋里喊了她好几遍进屋,她嘴上说着好,脚步半点没动。 最近越安的气温忽冷忽热,白天明明热得穿短袖,晚上立即降温,穿上毛衣还嫌冷。 桑渺只穿了件薄薄的开衫,被冷风灌得直搓手臂跺脚,终于等来了她爸。 她爸的左手臂弯上挂着西装外套,右手则提着一个公文包,新修过的路灯光线很新很亮,照在他的身上,连他脸上的几条笑纹被映得一清二楚。 “爸爸你去哪里了?”她喊住她爸。 桑学兴仿佛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脸上的笑容一收,皱着眉对她说:“大晚上在外面做什么?” 桑渺跑过去,伸手想挽住她爸的手臂,却被她爸往旁边一步让开。 她见她爸这动作,委屈顿时漫上眼眶,她藏不住话,一个个疑问从嘴里蹦出来。 “爸爸,昨天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在盛元酒店做什么?” 她爸脸色微变,连忙看向四周,有没有邻居听人到。 “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管好自己的学习,其余的事你都不用操心。”桑学兴不耐烦地说,不等她再说,扯着她的手把她拎进了家门。 桑渺从未见过她爸发什么大的火,慌张的情绪缠绕心头,她有些手足无措。 —— 六七月的天气炎热得如一个巨大的火炉,心脏被翻来覆去地煎烤,艰难地度过了一场中考。 桑渺被越安市最好的高中录取。 她从学校拿回录取书的那天,家里的两扇大门敞着,气氛异常,安静得不同寻常。 一只靴子仿佛落地,桑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屏息凝神,生怕连这呼吸破坏此时的安静。 房门一声“吱嘎”,紧接着脚步重重落地,一具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和那道从客厅东南面照过来的阳光。 桑渺被光照刺得似乎难以看清那张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的目光下移,挪到那个黑色的大行李包。 那是她小学毕业旅行在路上买给她爸爸的,毕业旅行结束,一群准初中生叽叽喳喳要给家里人买纪念品,桑渺跟着也一块儿去。 她给桑学兴买了一个行李包,给阮彦芝买了一个钱包。她妈的那个钱包有一回被无良小偷割断偷走了,这个行李包却用到了现在。 “爸爸……”她小声地说,尽管早有准备,到这一刻还是无法接受。 中考结束那天,她发现了家里的不对劲,她爸爸的很多东西不见了,妈妈闭口不提她爸。 通知书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桑渺拽着她爸的胳膊,紧紧地不肯放手。 桑学兴的半个身子被她抱着歪倒,他绷着脸扯她的手,冷声道:“桑渺,你给我放开!” 她边哭边说:“那个女的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你宁愿抛弃妻女,也要跟她走吗?” 话音刚落,桑渺被推得趔趄,猛地摔倒在地。 桑学兴的眼神中略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嫌恶,他像是忍无可忍,后退一步说:“你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掸了掸被她弄皱的衣领和衣袖,提着行李,大步离开。 桑渺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她随便一抹眼泪,捡起那份通知书,“桑渺”两个字被踩上一个黑色脚印,沾染些许泥巴。 她想起她上午拿到通知书,班主任喜气洋洋地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是她爸提着行李离开家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