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一个人在安保室里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缓回一些力气以后,才重新打车回家。 出租车里竟然开着冷空调,司机说是车里空气太闷了开空调换换气。 不过他看温以脸色苍白,主动关了空调,还问她要不要毯子。 他拿了一床明显是自己盖的毯子递给温以,温以摇了摇头,抿着唇说了句谢谢,气若游丝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司机见状也没多说,之后一路上还算平静。 半个小时以后到家,已经快九点了,手机都关机了,正好在她下车撑伞的时候,不小心从衣兜里滑出来,摔在地上一下黑了屏。 反正这么久也没谁给她打电话,手机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具。 她不像其他年轻人那么依赖手机,网络上也没那么多在乎她的人,一个都没有。 因为恶劣的天气,今晚破例能让出租车开进小区。 温以是在周家高高的别墅门口下的车,顶着身后出租车司机惊叹又羡慕的目光,撑着伞走进大雨里,密密的雨和雾很快模糊了她的身影,只剩下一团漆黑。 她走到大门前,今天出门背的一个白色的小包,这会儿包里全是水,医院给开的保胎药和检查单泡在水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借着路灯的光摸索着开门。 门还没有打开,钥匙还没有插进钥匙孔里,她从钥匙孔里听到了门后面的欢声笑语。 他们笑得特别开心,女人的尖声高笑和男人低沉的笑声,一刻也不停歇,好像真有什么叫人欣喜若狂的事情,能让一向自诩清高的他们笑成这样。 门外面正下着暴雨,她淋着雨站在门外面,明明说的是爸爸生了很严重的病忽然晕倒,所以才急着赶回家。 怎么不是这样,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其实温以也不是不能接受欺骗,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或许是被医生说的和宝宝相关的坏消息击溃了心态,又或许是淋雨以后单纯的难过。 她忽然觉得特别难过,忽然觉得特别害怕,她不敢推开门,不敢面对门里面的欢快场面。 她没法挤出同样的笑容,像以前那样假装自己也很开心。 她着门外站了一会儿,没有多久,觉得腰酸肚子疼,有点站不住了,她就换了个姿势,像只呆头鹅一样蹲在门口,后背靠着门板。 这样的姿势其实还挺舒服的,一点也不费力,她多坐了一会儿,屋子里人的还是在笑,一直都在笑。 她觉得有点冷,眼泪都快哭干了,和雨水混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眼泪,全都落进了泥土里,来年长成孤独的树叶,挂在孤独的树梢头,风一吹变成孤独的落叶。 可能又有一个多小时,雨依旧下个没完没了,她昏昏沉沉地觉得好冷,冷得受不了,必须得进室内。 她扶着墙站起来,腿都蹲麻了,一开始一点直觉都没有,之后慢慢恢复知觉,和蚂蚁啃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她等腿没那么麻,能够走路以后才推开门。 门外暴雨倾盆,门内灯火通明。 一打开门,如晨光破晓,门内的光亮猛然驱除了门外的黑暗。 忽然的亮光刺痛了温以的眼睛,本还笑得嘻嘻哈哈的所有人一下收住笑声。 她闭着发疼的眼睛,被这突然的安静惹得头皮发麻,阵阵恐惧翻涌着向她袭来。 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周雅,她站在门口没有动静,周雅听到了开门声音,又一直想着她,小跑着来到门口,看到她浑身湿漉漉的,手里拿着把廉价的塑料雨伞。 乔羽追着周雅跑过来,然后其他的家长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远远看着他们,也看着打破这欢快气氛的罪魁祸首。 周母翻了个白眼,心说果然是这人。 周父叹了一口气,拉着乔父坐下继续谈。 周雅站在离温以有一点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唤道:“小以。” 温以往后退了一步,退到门槛外面。 门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周雅往前跟了两步,乔羽站在她们后面,显然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 周雅没出现的时候还好,周雅一出现,带着乔羽也来到她的面前,她看到他们这么般配地站在一起,鼻子酸得受不了,心口也酸得受不了,忍不住想哭,却又没有什么值得哭的理由。 但她还是哭了,周雅把她拉进屋子里,她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干净的白瓷地板上,还有她的脚印,脏兮兮的,和她本人一样狼狈。 乔羽小心出声问道:“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