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藏人之地太多,周熠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探起。 “那座楼为何紧闭?” 侍者随贵客的视线望去,沂水楼在视线所及的最东处。他歉然一笑:“楼内正在修缮,不宜待客。” 周熠“唔”了声,似乎是随口一提,“买琴之处在哪里?” “贵客这边请。” 侍者引着周熠沿湖而行,视线转过太湖石,就见谢昕辰大摇大摆地摇着折扇走近来,不客气地搂住周熠的肩,“又来为夫人买琴?” 有这位面熟的常客引路后,侍者乖觉地离开,又去迎客。 周熠乜他,“你日日都在此处闲逛?半点正事都没有?” 谢昕辰不悦地啧嘴,“武定侯这般说话谁能爱听?” 周熠越过谢昕辰,想借此甩开他。谁知谢昕辰还是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和声和气,“我的确是闲了些,武定侯说得也没错。” 周熠扶着额,一抬眸,又见那座沂水楼,紧闭得密不透风,“那座楼何时开始修缮的?” 谢昕辰不以为意,“昨日还开着呢,就今天。” 周熠眸中闪过点点震动。 “可是武定侯今日怎么得闲到这里来了?都北大营不是正忙着遴选吗?军武寺也不太平……还有骨徒,”谢昕辰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不也得武定侯你去抓吗?” 周熠微眯着眸,“你虽游手好闲,对我的事倒清楚。” 谢昕辰尴尬地咧开嘴:“谁让我阿姊了解你呢。” 周熠默然不语,良久后,他认真盯着谢昕辰的眼睛,“我一人逛逛。” 谢昕辰一合折扇,故作怅然:“得,我自己走,不肖你赶。” 与谢昕辰分开后,周熠寻到个无人处,翻爬上挨近沂水楼的玉楼,倚栏俯瞰沂水楼四周的花木丛,惊觉暗中蛰伏着诸多侍卫,说是天罗地网都不为过,想要悄无声息地混进去,恐怕不能。 周熠静等一柱香的功夫后,沂水楼北面的门从内打开,一前一后走出两个戴面具的男女。 男子青衣,神清骨秀,阎罗面具。女子绿罗裙,走姿姣好,宛如分花拂柳,白面具。 两人走后,沂水楼四周的侍卫便悄然有序地撤开,飞檐走壁追二人而去。 沂水楼里显然已是一座空楼,这与周熠设想的很有几分出入。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跟上去一探究竟。 面具男女沿街走了半柱香之久,男子在艳绮罗门前顿住脚步,示意女子往其中去。 女子显然不愿意,四下张望,最后指了间斜对艳绮罗已快打烊的茶馆。 二人在街上僵持片刻,男子还是依了女子,只是进馆前,在艳绮罗的彩楼前招了个姑娘嘱咐了两句。 因侍卫跟随着,周熠有些放不开手脚,索性也买一只小鬼面具镶在脸上,大步流星地跟去混进“三羊茶馆”。 茶馆里正散客,二楼厢房几乎已散尽,周熠不动声色地订下那对男女左边的厢房,本想翻窗偷听,一推窗发现茶馆外已伏好侍卫。只得作罢。 在屋里踱了两步,仰头一望,两间房共用的那面墙上插着的那根房梁有几寸的空隙,于是一甩长袍,踩着桌椅纵身跃上房梁。 两人已摘了面具,虽然还是面生,但周熠却能毫无阻碍地读清他二人的唇语。 “徐翰林,这街小女子陪您逛了,茶也陪您喝了,说好的东西,可不能不给,人家会生气的。” “司徒姑娘稍安勿躁,一会儿就送到。” 静等了片刻,房门被叩响,走进一戴玄黑面具,身着斗篷的女子。她将自己遮得异常严实,周熠看她身形纤瘦,手指细白,是故猜测其为女子。 “余下骨徒,希望司徒姑娘依言放了他们。” 司徒倩直盯着斗篷女子手中的烫金黑封账簿,一笑倩然:“这是自然。” “账簿就在这里,等我安全接到他们,她自会交给你。”徐霁朗立如月,启步要走。 “等等,我要一看真假。” 斗篷女子转头得到徐霁同意,便将账簿举着,翻了五页后,又合紧抱在怀里。 到此周熠才约莫明白,这是一场心惊动魄的交易。 “徐翰林,即便这账簿是真的,我又怎能确定你没有誊抄备份?所以你看,这交易从一开始便不公平。” 司徒倩温柔地说着软语,手中的暗器扔得狠绝利落,周熠虽身经百战,亦被她的出手惊到,一时忘记屏息。 不过那斗篷女子动作亦敏捷,伸出账簿一拦,便挡住了飞向徐霁的镖。 徐霁
茶馆(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