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唇微抿,像是不愿意和他说话一般,就连眼神里都多出了往日里没有的嫌弃。 对,就是嫌弃,楚围从来没在楚禾的眼里看见过这种神情。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燃起了莫名的不快,像是有什么原本抓在手里的东西快要离他而去,而他从未想过楚禾在楚府不依靠他还能依靠着谁。若与自己不再往来,那不日这府中就可人人都欺负到她的头上。 他已蛰伏许久,为楚禾谋划了这么多,等到真正有一日她无处可去时,只有自己这里是她可以选择的庇佑,到那时这人便是他囊中之物,绝无再飞出去的可能。 所以前几日楚禾私下里见他的时候,说了一些不明不白的试探性的话,他听懂了却装作沉默,无非就是现在时机还没到,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就得到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楚围从未料想到,楚禾竟然因为这个就着急离他而去,甚至这三日都避而不见。 楚禾急忙抬手捏紧了楚禾的肩胛骨,生硬地说道:“你若是因为我还未来得及许诺你一些事情,你大可放心,过几日我便给你答复。” 楚禾听完,不由得心生寒意,一个空口的承诺算什么,真正让她心死的是楚围的所作所为。她已经不对这个人再抱有期待了,纵使如今他那这些话来哄她,她也听出了里面搪塞的意味。 她挣脱开眼前人的桎梏,冷淡地道:“大哥,楚禾并无那心思。更何况,大哥与我本就心意不通,谈不上什么承诺不承诺的。还望大哥以后莫要再说些含义不明的话,若是被人听见恐遭猜疑。” 她抬起头,很是坚定地道:“那样于你于我都不好。” 楚禾的羽翅般的睫毛扑闪着,仿佛带起了这初春凉风,刮进了楚围的心里。 早春的风刮着指缝流失,正如楚禾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一般抓不住。 可是,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放弃,楚围怎么可能甘心。 听不见脚步声的那一刹那,楚围恨不得就此把人毁了,那楚禾便只能是他的了。 楚围深吸一口夜风,压下心中烦躁,又带着狠厉吐了出去。 大业未成,他还不会那么早就碰她,是他心急了,总归在这府中,楚禾绝无其他去处。 楚围的出现终于还是扰乱了楚禾这几日逃避的思绪,这些话都不像是楚围这人平常能说出口的话,难不成是自己的冷落让他着急了?可是楚禾知道楚围这人心思沉重,纵使是偶然一次没把握好时机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人总会冷静下来慢慢谋划日后该如何做。 楚禾知道自己的冷漠只是让楚围有些着急了,只这一次,楚围一定不会再拉下脸面前来寻她,但也不会就此放弃。这人必然像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蓄势待发。 楚围若真是发起狠来强迫她做些什么事,只怕她根本无力反抗。 她得想些办法了,若不然自己当真是危机四伏。 楚禾一夜辗转反侧,第二日还是早早地起身去给楚安阻行问早礼。没想到今日楚禾到寒泗院时楚安阻已经下了床,正在园中修剪桂枝盆栽。 楚安阻听见动静,料是自己那个最近有些心事的女儿来了,虽然昨日楚禾并未承认,但是楚安阻还是看出来她心中还压着旁的事。 虽然他平日鲜少出这院子,但是府中的事情不至于全然不知,自己这女儿心里头藏了太多的事都没和他说,还是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无用了些。若是可以,就算楚禾抛弃了他另寻高处他也绝无意见。 心里虽是这没想,但是转身的一瞬间楚安阻还是带着点无甚精神的笑,等着楚禾朝他这边走过来。 “父亲,你今日怎么下床了?身体还受的住吗?” 楚禾快步向前,搀扶住楚安阻,四下寻着平日照顾楚安阻的那名下人,却是不见踪影,便有些恼怒,竟没人在身边守着,想来又是不知道跑哪里偷懒去了,把楚安阻一人扔在这儿。 楚父看出楚禾心中所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找了,许是到别处去了。” 楚禾只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却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照顾楚父喝完药,又陪着他一道用了早膳。这寒泗院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比不上那些主屋里的人,但好在楚禾父女二人并不在吃喝上过多挑剔。偶尔嘴馋,楚禾便偷偷地攒些月例,拉着小朝开小灶。 父女二人用完早膳,楚父拿过茶盂漱完口,按住楚禾准备起身的动作,看着她道:“我从前游历蜀地时,拜过一位先生为师,若是你拿着我的书信前去寻他,想来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收留你。元元,若是你在府中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大可以不顾为父一走了之。我这个病体不过是强弩之末,你走了也可叫我放心。” 楚禾立即摇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