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与狗2(1 / 3)

王道林回到衙门,照着周禄的吩咐,考生名册上随意找了一人,将其名字抹去,更换成周禄率先准备的人。

而王道林这个王氏家门中人,此刻才看到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王家人率先备好了替死鬼,由周禄带他来参加太和县的策试,策试结束后,再让其捅破泄题之事,赵鸢作为出题、审题、监考之人,难辞其咎。

作为一个只想以权谋私的吏,王道林也会鄙夷他们的行径。

为了除去赵鸢,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将一个考生从考试名册上除名。

当然,那被王道林除名的考生八成是考不中功名的,只是比起那八成的偶然,另一件事,是确信无疑的——

他曾寒窗苦读,在那个得知自己有机会参加科举的夜晚,他终于敢做一回直上青云的美梦。

王道林对那名字道:“兄弟,对不住了,你啊,此生没这种命。我记着你的名字,等将那贱人逐出了太和,我封你个主簿,让你也过过官瘾。”

这是太和县策试的前一夜。

赵鸢再次犯了老毛病——紧张。

本来她只是个简单的监考官,但下午时王道林忽然告病,衙门没其它人手,只能由她先顶上。

这个因临危受命而焦灼的的姑娘无法预想到,短短几年后,就算面对满朝的刁难,顶着“大邺第一恶人”的名号,她依旧吃得香睡得好。

总之这夜她是失眠了。

“赵大人,赵大人!”

六子敲响她的院门。

赵鸢烦躁地咒骂了一声,穿上外衣到院中,“何事?”

“今夜李大人在真红楼请客,去不?”

可笑,他们男人在勾栏请客,她去做什么。

“明日是太和乡有史以来第一场解试,意义重大,我得好好准备,便不去了。”

“赵大人,我不是不知道你明天要监考,但李大人说有重要的事要见你。”

李凭云要见她?还是重要的事?或许是关于他和周禄的旧怨,或是明日的考试...这都是及其重要的事。

赵鸢摸透了,李凭云若无事关他自己利益的事,是决计不会找自己的。

她换了身夜行的长衫,随六子偷偷离开衙门,来到了真红楼。

真红楼的姑娘们自己出钱供养贫寒士人,此举往伟大了说,它彰显了本朝侠妓精神,往残忍了说,越是微弱之人,越有一颗拯救他人之心。

为了祝贺这些在真红楼白嫖的读书人终于有机会滚蛋,今夜真红楼不对外营业,他们紧闭大门,由老鸨主持,在大堂内为这些读书人设宴祝贺。

赵鸢素来看不惯这种未先成事,先享其成的行为,她一进真红楼,就四处张望:“李大人呢?”

六子道:“李大人在草舍等你。”

李凭云平日在草舍教书,他也住在草舍。这人在住这方面是真不讲究,只要能让他躺下,给一块草席就够了。

六子将赵鸢带到草舍前,道:“赵大人,你的月老去马车上补觉了,明早我负责考生入场,今晚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别走啊...”赵鸢呐呐道,“孤男寡女...不大合适吧。”

赵鸢站在草舍门前,微弱的烛光从门缝透出来。她手握拳,勇气可嘉地敲门道:“李大人,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门缝透出来:“去窗边。”

赵鸢闻言走到窗边,她到的时候,李凭云已经打开了窗。

二人隔着一道窗站着,李凭云道:“赵大人,你是个姑娘家,我不好邀你进来,又染了风寒,不方便吹风,就这样站着吧。”

“隔窗相望”在是诗文戏曲里形容男女相思的意象,赵鸢还没真正体会到隔窗相望的浪漫和纠结,这意象就被李凭云毁得一干二净了。

“李大人,吹风是死不了人的。”

“喝了。”

李凭云不知从那个地方变出一碗酒。

“李大人不是要宴请大家么?为何只有我一人在此?”

“六子没告诉你,我只请你一人么?”

“你请我做什么...”

“喝酒啊。”

他说的轻描淡写,赵鸢道:“李大人,你若想要饮酒,多的是人陪你喝,别拿我开玩笑。”

李凭云脸色一沉,赵鸢有几分怕他。她叹气道:“明天的考试,本是王主簿主考,我协助他监考,结果今天下午他突然声称自己病了,不能做主考官。他和周禄也没跟我商量,直接要我做主考官,周禄监考。我责任重大,实在不能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