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舒嫣妩第二回在齐拾瑄面前喝醉了,只是比起上回,她此番醉得是又快又安分。 齐拾瑄垂眸,默然望着怀中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儿,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红艳艳的唇,姣美动人。 然,若就让她这般睡着,似乎不妥。毕竟,席间人来人往不说,便是这时不时刮来的冷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凌乱,若让她因此着了凉,也是麻烦事儿。 于是,齐拾瑄干脆将她打横着抱起,在睽睽众目之下,气定神闲地起身,气定神闲地离席,气定神闲地抱她回房。 然则,齐拾瑄却没有预料到,在舒嫣妩的房中,竟然还有别人。而且,那人还十分随性地歪在床上,似乎是在等人。 齐拾瑄轻咳了声,那人方抬眸,见齐拾瑄抱着舒嫣妩进来,遂不知死活地说道,“可算把这小娘子带来了,等得我心痒难耐。” 他说着,凑上前去瞧了一眼舒嫣妩,又啧啧道,“表姐果真没骗我,这丫头生得水灵灵的,真真是个美人儿!这一趟,虽等得久些,我却不亏!!” 言罢,他又伸手去捞被齐拾瑄紧紧搂在怀中的舒嫣妩。 可是,齐拾瑄不肯松手,凭他如何使劲却也捞不动,遂急眼了,斥道,“表姐说了,这是我媳妇儿,你这般死抱着,算怎么回事?松手!快松手!” “你说她是你媳妇?你是谁?”齐拾瑄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直盯得他背脊发凉。就连方才想要捞人的那点气势也消弭殆尽,只余满心忐忑。 “我,我,我是廖三,也是这丫头她二婶的娘家表弟。”他说着话,慌得牙齿直打颤。也许是面前这位给的压迫感太重,他吓得腿软。 “胡氏?”齐拾瑄冷然问道。 “是,我表姐收了我五十两。我们说好的,我给她银钱,她就替我想法子让这丫头做我媳妇儿。”廖三言之凿凿,又十分肉疼地说道,“昨儿,表姐还另外同我要了五两,买了些强效的蒙汗药。我表姐说事情要办得周全些,光是灌酒未必好使,不如一包蒙汗药下去,待她睡沉了,还不是任我摆布!” 听到这里,齐拾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胡氏拉着自己娘家表弟一同算计舒嫣妩呢! “所以,你就按着胡氏的安排,守在这里,等着毁她清白。”齐拾瑄此刻的语调冷如刀锋,杀气腾腾。 事已至此,廖三并不敢否认,瞥见他腰间的那把佩剑,就知道眼前这位不是个好惹的,忙推脱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表姐筹谋的,我不过也是听她的吩咐罢了。她与我说说这丫头不但生的好看,还能帮我赚钱。我也是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表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齐拾瑄则道,“滚!” 廖三心中虽有不甘,甚是不舍得就这样将美人小娘子让出去了。但,他却明白,若是他此刻滚得慢半步,大概会被眼前这位掐断脖颈吧!毕竟,方才廖三不知死活地伸手捞人时,就感受过眼前这位的力道了! 廖三很清楚,自己与眼前这位实力悬殊,且他原就是个怯弱之人,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犯不着拿命去赌,遂麻溜地滚出了这间狭窄的小屋子。 廖三从舒嫣妩的小院子出来后,一路往胡氏的屋子小跑去,才跑到半路,迎面就遇上了火急火燎赶来的胡氏。 胡氏见廖三跑得气喘吁吁的,便问道,“你可见到那丫头了?” 廖三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没好气地嚷道,“见是见着了。谁曾想她竟有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护着。我是抢不过他的了,没得再把命搭上!倒是表姐啊,你不是与我说她没有相好的么!还说什么我若要了她,将来自有我的好日子的。她会珠绣能赚钱,还有座自己的宅院,只要过了今日,她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可如今看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表姐莫不是故意诓我的吧!这五六十两的白银,我可是真真切切地放在你手中的,如今事儿没办成,表姐合该退还给我的!” “唉哟!”胡氏狠狠拍了廖三的肩头一下,道,“你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是锦都来的七爷,贵气得很呢!我这不是赶过来提醒你不要在他跟前造次么!幸好你跑出来了,否则真要填命的!” “别的不提也罢,就是那些银钱,表姐你得还我!”廖三当真不想再提那位煞神,毕竟光是被他盯着,廖三就有种要掉脑袋的恐惧了。 廖三无比庆幸,自己跑得足够快! 可胡氏却不甘心,若是七爷不来搅局,她的计谋就要得逞了。只要廖三趁人之危,将舒嫣妩给办了,舒嫣妩也只能跟了他。而廖三这人一向懦弱无能,又爱贪蝇头小利,只要给点好处,廖三就什么都听自己的!那么,往后舒嫣妩也只能乖乖听廖三和自己的话了,要她做珠绣为自己赚钱,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