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舒嫣妩言罢,茜瑶忙取了一件栀子色的外披,搭在舒嫣妩的肩头,又替舒嫣妩系好了毛领上的绸带,方虚扶着舒嫣妩往外头走去,而青琼则留在馨澜厢里间整理杯盘。 舒嫣妩从馨澜厢走向映竹轩,行至半途时,突逢骤雨,幸好随行的茜瑶带了把大伞,她二人才不至于落个落汤鸡的狼狈下场。但这场雨下得又急又大,舒嫣妩身上虽未沾湿,绣鞋却已浸湿了大半。故而,她们片刻都不敢在雨中停留,更不得不加快脚步,匆匆赶往映竹轩。 她们好不容易才行至映竹轩前,守门的婢子忙上前迎道,“郎君同七爷正在里间商谈事宜,舒娘子请在此稍等片刻,待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再来请舒娘子入内。” 舒嫣妩点了点头,自是停驻在原地等候。 不消片刻,那守门的婢子便从里间出来,行至舒嫣妩近前,便又道,“七爷请舒娘子进去里间说话。” 舒嫣妩才要举步,便见一位身着白衫的玉面郎君迎面而来,他便是白执。 舒嫣妩忙朝着白执行礼,却听他温声道,“舒娘子不必多礼,”顿了顿,又似自语般地叹道,“这能让七爷暂且放下正事的,怕也只有这位咯。” 舒嫣妩没接茬,白执便又道,“舒娘子还是快些进去吧,这夜雨冰寒,莫在外受了凉。” 舒嫣妩朝着白执福身道,“是,多谢郎君提醒。” 白执轻嗯了声,便举步离去。 那守门的婢子亦朝着离去的白执行了礼后,忙引着舒嫣妩往映竹轩里间行去。 待舒嫣妩入了内,解下身上的外披,一抬眸,便见齐拾瑄悠悠然坐在玫瑰木雕花的靠椅上,手中还执着一卷书册。因她所立之处,离齐拾瑄还是稍远了些,倒也看不清他所读的书册究竟是甚书名。 舒嫣妩朝着齐拾瑄福了福身,柔声道了句万福。 齐拾瑄听见她清婉的声音,方抬眸,搁下手中的书册,指了指挨着自己身侧的那张靠椅,道,“过来坐吧。” 闻言,舒嫣妩缓缓上前,落座在他身侧,又开门见山地说道,“七爷,我是来把这串祖母绿翡翠圆珠流苏链子归还给您的。” 舒嫣妩说着,将那串祖母绿翡翠圆珠流苏链子双手奉上。 齐拾瑄甚至不曾看那串链子一眼,只道,“你不是说很喜欢这链子么?怎么又要还我?” “那都是一时醉话,冒犯之处,还请七爷宽恕。”舒嫣妩有些羞惭,遂低下头去,又道,“何况,这链子是这般的华贵无双,又是七爷的爱重之物,本就该归还的。” “哦。”齐拾瑄闷闷地应了声,却又道,“你也不白拿,你不是也在我的衣摆上做了珠绣么?这链子,就当是你替我绣衣摆的报酬吧。” “那也是一时醉举,还请七爷勿怪。”舒嫣妩越说越小声,头也埋得越来越低。 看她这副模样,齐拾瑄只觉还真是难得一见。他先前见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不曾想她竟也有如此娇羞可爱的一面,遂顺手给她沏了盏茶,递至她面前,道,“把链子收起来,先喝茶。” 齐拾瑄都把茶递到自己眼前了,她若还不接过来,似乎不是太妥。但,若是她把手中的链子直接搁在桌上,又显得过分随意了些,难免有些轻怠之意。舒嫣妩想着,便也只得将手中的链子暂且收起,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捧在手中,茶温立即暖和了她泛白的掌心。 “还有别的事儿?”齐拾瑄随口问道。 齐拾瑄这么一提,舒嫣妩便立时顺着话锋,道,“是,不瞒七爷,我的确有桩难事想请求七爷帮忙。” 齐拾瑄端起茶盏,到底没喝上一口,便又将手中的茶盏搁下了。他垂眸,只静静地望着舒嫣妩,仔细听完了她的陈述,略沉默了片刻,方道,“青琼姊妹之事,难得你肯这般上心。” “我也是有兄弟姊妹之人,她的心情,我自能体会。”舒嫣妩搭了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提及兄弟姊妹,齐拾瑄也颇为感慨。他虽也有手足,可他们之间的情谊,却与寻常人家的手足之情又大不相同。且他听舒嫣妩方才说得情深义重,又见她如此动容,便道,“此事不难办。” “七爷的意思是……您同意修书一封,请长孙女医来欣安城吗?”舒嫣妩欣然问道。 齐拾瑄微微颔首,又道,“在你进来之前,我正与白执商讨如何将长孙佳雯请到欣安城来,白执族中的三姑太太亦急需这位皓洲第一女医为其看诊。待长孙佳雯来时,你让青琼想法子把她阿姊邀到园子里来就成了。” 得了齐拾瑄的应允,舒嫣妩心上欣喜万分,遂起身行礼,道,“多谢七爷。” 见她眉开眼笑时,竟是这般灵动娇憨的模样,齐拾瑄也不自觉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