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告白成功是什么感觉?”陆离有些好奇,“我贫瘠的人生是真的找不出两次在同一个场景下对同一个人告白的经历。” 林溦失神想了一会,微微笑道:“怎么说呢…重蹈覆辙?” “我以为你会用一个更好的词来形容。” “早就注定的结局,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林溦挥了挥手,赶苍蝇一样赶走了那些纷乱的思绪:“告白成功后,一切还是按着原有的道路行进,我们一起去爬了山。” “站在山巅的时候,风呼呼吹,把头发都吹到我的脸上和他的脸上,我们蹲在悬崖边,我问他‘你怕死吗?’他摇了摇头,我说如果我往前面更进一步呢?他从背后抱紧了我。我就笑话他不是不怕死吗?他只把头埋在我颈窝闷闷地笑。” “那时候我真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我想笑,想大声歌唱,甚至感觉世界的色彩都尽在掌控。” “后来他又跟着老师去别的地方写生,回来的时候兴冲冲邀我下楼,说有好东西给我看。” “等我下楼以后,他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把一串珠子套上我的手腕。‘猜猜是谁给你送礼物来了?’他当时在我耳边这么问。我就笑嘻嘻地回答‘是夏天就出来工作的圣诞老人。’他又埋在我颈上笑。” “那是一串木质佛珠,他叮嘱我千万不要摘下来,是他在庙里磕了好几个头求来的。” 讲到这里,林溦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荡的手腕:“可惜了,第一次的佛珠被我丢了,第二次的佛珠没有带过来…可能也带不过来吧。” 她语气里是平静的怅然,仿佛一切刚发生在昨天,她只是出门的时候忘记戴上某个首饰。 “我也蒙住了他的眼睛,说有礼物给他。” “我们就这么接吻了,在我住的楼下,在花坛旁边。他吻了又吻,有些动情,撩起我的头发,在脖子上落下了一个吻。” “然后他停住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抬头看着他,他蹭了蹭我的头发,说我还小,起码要等到成年再说。” “当时确实什么都不懂…现在想想,觉得他也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想的倒挺多。” “他带着我坐上了他的电动车,我就这么紧张地环着他的腰,一起去画室附近的体育馆看了烟花,回来的路上还看到了他的几个朋友。他带着我过去打了几个招呼,一副要把我拉进他社交圈的样子。” “再回到我家楼下的时候,烧烤摊已经支上了,他们写生回来庆功宴也是在这里举行。老师带着一群人坐在那里,已经点了一桌菜,他们喝着酒唱着歌,欢笑向上翻滚,顶破夜晚的云层。” “我顺着他的意思坐在了他旁边,老师看了我俩半天,笑得合不拢嘴,说画室里最有潜力的两个人在一起了,让他这个拐人的‘大灰狼’必须自罚三杯。” 林溦有些怀念地垂下眼睛:“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跟着他站起来举杯,大家都看着我们笑得开心,我和他就好像婚宴上敬酒的新人一样。” “真想…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没有照片,没有录像,唯一能承载这段记忆的就只有画了。” “所以全世界就属绘画最伟大。”